第19章 撤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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曼弗雷德的战镰在甲板划出半圆，三百具圣甲虫木乃伊同步收势，关节轴承的咔嗒声如同亡者的行军鼓点。腐雾中漂浮的混沌卵已被核心熔炉吸收，血月魔力在旗舰龙骨上流淌的异响逐渐低哑——这是法力网络过载的警示。“瑞吉娜，计算骨仪飞艇的熵化耐受阈值，”他踢开脚边半融化的圣骑士胸甲，圣徽的双尾彗星在血月光芒中扭曲成颅骨轮廓，“保留三成圣甲虫核心能量，准备启动裂隙虹吸。”

霜咬号的通讯符文亮起，齐丽格的声音带着冰原狼的低嚎：“矮人符文炮管熔蚀率达41%，霜息炮弹药库存不足。”曼弗雷德的战镰轻点甲板，鎏金表面的圣甲虫核心突然分裂出十二道次级符文：“把剩余弹药倾泻在大教堂地窖，那些被圣言浸透的基石，足够给畸变体当三个月的饲料。”他望向逐渐坍缩的混沌裂隙，亡者战士正拖着渗血的骨殖躯体有序后撤，每具木乃伊的关节都缠着防止熵化的血月符印。

史崔戈夫的技师们在蒸汽工坊废墟中拖拽绿金溶液储罐，曼弗雷德的骨殖躯体突然虚化，穿过正在崩塌的穹顶。他伸手抓住空中漂浮的神圣能量残片，看着它们在掌心凝结成纳伽什符文：“通知勒·弥亚，蛇形侍女殿后时，记得在街巷埋设圣甲虫核心碎片——西格玛的圣骑士喜欢踩着废墟追击。”瑞吉娜的应答混着齿轮转动声传来：“已定位三十七个伏击点，核心碎片的熵化辐射能干扰圣言感知。”

当第一艘骨仪飞艇升起锚链，曼弗雷德忽然转身望向西格玛大教堂的尖顶。海因里希牧师的身影出现在断壁上，战锤顶端的圣言之火忽明忽暗——那是神圣能量被过度抽取的征兆。他的战镰划出弧线，将三片圣甲虫核心碎片钉在教堂正门：“瑞吉娜，给铁砧堡发信，”血月魔力在碎片表面形成扭曲镜面，映出海因里希震惊的脸，“就说霍克领的圣言余烬，足够让贝拉克·铁眉的矮人熔炉多烧三个月。”

旗舰甲板的裂隙虹吸装置启动，腐雾被吸入虚无的尖啸声中，曼弗雷德看着自己的骨殖躯体逐渐透明。三天前还金黄的麦田，此刻布满纳伽什符文状的焦痕，那些被圣油点燃的亡者残骸，正渗出能腐蚀土壤的绿金黏液——这是他留给帝国的“血月馈赠”。“齐丽格，让霜咬号殿后，”他踏上传送符文，战镰在空气中划出霍克领的魔力网格，“下次再来时，这些被污染的麦田，会成为召唤血裔食尸鬼的绝佳温床。”

骨仪飞艇群在血月照耀下转向东北，曼弗雷德站在舰首，看着霍克领的轮廓逐渐缩成腐雾中的黑点。瑞吉娜呈上的法力报告显示，圣甲虫核心对神圣能量的同化效率比预计高19%，那些被转化的西格玛圣言，此刻正储存在核心熔炉的第三舱室。“通知所有舰长，”他的战镰轻点鎏金表面，浮现出艾维海姆的魔力坐标，“途中在灰山隘口补充尸材，上次从巴托尼亚运来的骑士骸骨，该派上用场了。”

腐雾完全散尽时，霍克领的幸存者从地窖爬出，却发现麦田里的紫斑已褪成死灰色，每株麦穗的根部都缠着细小的骨殖齿轮——那是亡者法力的锚点。海因里希牧师摸着大教堂门扉上的圣甲虫碎片，突然发现双尾彗星圣徽的裂痕中，竟生长出纳伽什的颅骨虚影。他握紧战锤的手第一次颤抖——曼弗雷德的撤军，从来不是败退，而是在敌人的土地上埋下亡者复苏的种子。

当血月升入中天，曼弗雷德的旗舰已穿越灰山隘口。他凝视着核心熔炉中翻滚的圣言能量，战镰上的裂痕正被混沌与神圣的混合能量修补。瑞吉娜的声音从骨仪塔传来：“艾维海姆的魔力网络扫描完成，选帝侯的圣焰军团正在集结。”他忽然冷笑，鎏金甲胄表面的血月符文亮起：“让他们集结吧，”战镰重重劈在导航星图上，艾维海姆的坐标被血月光芒吞噬，“亡者的撤军，从来都是下一场进攻的前奏——更何况，我们已经带走了霍克领的圣言精魄，那些高傲的选帝侯，很快就会尝到信仰被反噬的滋味。”

骨仪飞艇的轰鸣声消失在夜色中，只余下霍克领废墟上的点点幽蓝——那是圣甲虫核心碎片在黑暗中闪烁，如同亡者留在人间的眼睛。而曼弗雷德早已知道，对于亡者议会来说，所谓撤军，不过是将战场暂时隐入血月的阴影，等待下一次魔力潮汐的到来。毕竟，在纳伽什的棋盘上，每一次后退，都是为了让战镰在更致命的角度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