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画光织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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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如纱漫过画坊时，我已在金顶脚下支起画架。师傅说雾灵的栖息地在舍身崖云雾最浓处，而我的画光需穿透三重雾霾才能抵达。灵儿抱着秘火箱紧跟身后，箱里的狼毫笔在颠簸中渗出金粉，在石板路上画出酸角花的指引。

舍身崖边的雾呈灰黑色，夹着香火灰烬的味道。我蘸取钛白颜料，笔尖刚触到画布，颜料竟凝结成霜——这是雾灵虚弱的征兆。师傅在旁敲着木鱼，每声木鱼响都震落些许灰雾，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斗笠边缘。

“姐姐，看！”灵儿指着我的袖口。不知何时，绣着酸角花的袖口正渗出微光，那光落在画布上，自动晕成勇哥常戴的金丝眼镜。我突然想起他说过：“你的目光所及，皆是我的归处。”于是闭着眼将整幅画涂黑，再用指尖蘸着心尖血，在黑暗中点出千万个光点——那是这月来卖冰红茶时，每个客人眼中的笑意。

第一缕佛光掠过金顶时，画布上的光点聚成银河，银河中央浮着勇哥的雾体，他的手正隔着画布与我相触。师傅突然惊呼：“丫头，你的画在呼吸！”只见画中雾霾被光点燃，化作千万只酸角花蝶，每只蝶翼上都印着我为旧物画的故事。

中午时分，灰雾已淡了三成，露出勇哥半透明的轮廓。他试图抬手触碰我的脸，却穿透画布落在我肩头，凝成冰红茶瓶大小的雾人。灵儿掏出酸角蜜喂他，雾人舔了舔嘴角，竟在她掌心写出“甜”字。

“他说你的画光里有糖。”师傅翻译着雾人的手势，禅杖上的裂痕却更深了。我咬碎舌尖，用血在画布上补画勇哥的另一半身体，血珠落在他心口，竟开出酸角花。雾人突然变大，将我们裹进雾帐，帐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金顶——穿僧衣的师傅、变戏法的勇哥、画中的我，在同一棵酸角树下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