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1章 终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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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这几天和小骆接触的时候，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。</p>

那就是只要是保龙殿的人，在距离他二十多步的范围以内时，他就能感应到。</p>

杨沅很早就发现，小骆只要一接近他，他就能立生感应。</p>

这也导致了喜欢听墙根的小骆，从来听不了杨沅的墙根。</p>

杨沅对于自己能感应小骆的气息一直很奇怪。</p>

小骆一个阉人，总不可能也练了双修功吧？</p>

可是当小骆带着保龙殿的人出现在他身边时，杨沅发现，那些老太监哪怕功力至为深厚，走起路来像个鬼影子似的毫无声息，他也能感应到。</p>

杨沅仔细观察过小骆和陪同他出现的老太监的神情，很显然，他们无法提前感应到杨沅的存在。</p>

这感觉，就像杨沅的蛰龙功天生就对保龙殿的独门功法，有着上位的克制效果似的。</p>

杨沅虽不知其所以然，但并不妨碍他很好地利用这一点。</p>

既然他能够提前感应到保龙殿的人，那他就不用担心潜入福宁殿后，会迎面撞上一个太监高手，又或者被隐藏在暗处的他们发现。</p>

但是杨沅的这种感应能力是有范围的，不可能涵盖整座福宁殿。</p>

所以，能多了解一些保龙殿的消息，他便多一分成功的机会。</p>

杨沅又默默地站了一阵儿，看看行将落山的夕阳，便一路巡视了下去。</p>

作为御龙直都虞侯，他对本部将士的警戒位置、人数、巡弋时间间隔，俱都了如指掌。</p>

……</p>

福宁殿上，吴皇后满面寒霜，森然道：“你们一个个信誓旦旦，说官家所中之毒不足为惧，三五日光景官家的余毒就会清除。</p>

现在伱们又告诉本宫，这毒较之前两天反而发作的更厉害了？”</p>

几个御医哑口无言。</p>

官家今天突然伤情反复，看着就如第一天时一般严重了。</p>

可之前他们一直说官家的外伤和所中的毒都不是什么大问题，这也难怪皇后大发雷霆了。</p>

一位医官壮起胆子道：“娘娘，臣仔细验看过官家的病情，外伤刀口正在痊愈，并无化脓腐败之状。</p>

唯一的可能，那就只能来自于那柄暗器之上所淬毒药了。”</p>

只是这种奇毒闻所未闻，臣等……</p>

需要回去翻翻古籍，找一找有无相应毒药发作症状的病例。</p>

臣等需要知道这是什么毒，才好对症下药。”</p>

吴皇后稍稍冷静了一些，沉声道：“去吧，官家的病情状况，不得对任何人提起。”</p>

这一点不用她嘱咐，这些御医谁不晓得这样的规矩。</p>

众御医答应一声，便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。</p>

吴皇后幽幽一叹，走回到榻边，刘婉容忙给皇后搬过了锦墩。</p>

吴皇后坐下试了试赵构的额头，还是低烧，一如前几天的症状。</p>

虽然看不出官家有性命之忧，可总是这么反反复复缠绵病榻，那也不成啊，这可是一国之君。</p>

赵构虽然平静地躺着，呼吸依旧显得很急促，就像气息不够用的感觉。</p>

吴皇后犹豫了一下，虽然有些难以启齿，可官家总是醒一阵睡一阵的，如果此时不问，恐怕官家一会儿又会睡着了。</p>

吴皇后便鼓足勇气，低声道：“官家，妾身有句话，虽然有些不中听。可事关社稷，又不能不请示于陛下。”</p>

赵构背倚着靠枕坐在榻上，他已经知道皇后想说什么了，虽然他没有说话，但目中已经露出愠怒之色。</p>

吴皇后看到了他目中的怒气，可……家国大事，她不能不问。</p>

吴皇后把心一横，低声道：“官家嗣宋之大统久矣，如今也该建立元储，以固国本了。”</p>

赵构瞪着吴皇后，目中怒火渐炽。</p>

他突然愤怒地咆哮了一声：“皇后，你好大胆！咳咳咳咳……”</p>

赵构面孔赤红，剧烈地咳嗽起来。</p>

殿中太监、宫娥俱都惊恐地欠身垂首，不敢言语。</p>

刘婉容忙上前去，轻轻为他抚着胸口，哀求地看向吴皇后，低声道：“娘娘……”</p>

刘婉容轻轻摇了摇头，示意皇后不要再说。但身为皇后，关乎祖宗基业的大事，她无可回避。</p>

吴后抿了抿嘴唇，眸中漾起了泪光，却仍旧固执地道：“官家，该立元储了。”</p>

赵构森然的目光蛇一般盯着吴后，沉声道：“你是盼着朕死吗？”</p>

吴皇后道：“防患未然而已，官家怎么会……”</p>

赵构怒不可遏，浑身发抖地道：“那还不是想着朕死？”</p>

“官家……”</p>

“滚，滚出去！”</p>

赵构戟指门口，厉声大喝。</p>

吴皇后无奈，沉默片刻，起身行礼道：“妾身告退！”</p>

眼看着吴皇后走出宫殿，赵构在榻沿上狠狠捶了一拳，又瞪向刘婉容道：“你说，朕会死吗？”</p>

刘婉容慌乱地道：“官家……官家不会死，官家会长命百岁的。”</p>

赵构笑咳了几声，一把攥住刘婉容的手腕，把她往身边一拉，有些疯狂的眼神儿盯着她。</p>

赵构低声道：“朕告诉你个秘密，保龙殿上，有一套异人传授的神奇功法，习之益寿延年。</p>

唯一的缺憾，就是练了它，便近不得女色了。”</p>

他不能告诉自己的女人，要练那套功夫，需要先给自己一刀，变成一个肢体不全的阉人。</p>

尤其是，他还是堂堂一国天子，这要传出去，就是天下的笑柄。所以便只能说成是不近女色了。</p>

赵构松开刘婉容的手，刘婉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，已经被他捏出几道乌青的指痕。</p>

赵构得意地道：“等哪一天朕决定修心养性不近女色了，便去修习那保龙功。</p>

哼哼！死？朕纵然不能年过百岁，活到八十也是轻而易举的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