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季翃与陆泊嵩的交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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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外，蝉鸣声此起彼伏，犹如夏日的交响曲。

殿内，季翃和陆泊嵩分坐于雕花桌案两侧。

桌案上，放着古连翘撰写的《石壕街当铺案情报告》。

报告的边缘已经微微翻卷，显然，季翃不止阅过一遍。

这份报告，陆泊嵩已经呈上几天了。他暗自揣测，这时候，季翃突然把自己唤来，十有八九是讨论这份报告的。

此时，王公公进来，恭敬地屈身行礼，轻声问道：“殿下，酉时已至，可要传膳?”

季翃抬头，吩咐道：“你且命御膳房多准备几样佳肴，我与府尹大人欲在此共餐。”

王公公应声而下。

不久，便与一众仆人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整齐地摆放在食案上。

季翃与陆泊嵩移步食案，二人盘腿而坐，气氛顿时轻松起来。

清蒸鲈鱼鲜嫩欲滴，素炒青笋清脆爽口，白灼青菜绿意盎然，鱼香肉丝香辣诱人，两小碗精致的抄手与两盅温润的羹汤更是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。

季翃拿起筷子，向陆泊嵩示意：“泊嵩，你我好久没在一起共餐了，今日不必拘礼，边吃边谈。”

陆泊嵩先喝了一口羹汤，细细品味：“香。”

“写得很清楚，有理有据，你怎么看？”季翃夹起一根青笋放进嘴里。

陆泊嵩点点头：“殿下所言极是。案子的整个过程我基本知晓，古连翘加入了自己的观点，文笔不错，就是字写得不怎么样。”陆泊嵩鼓着腮帮子，接过话茬说。

季翃点头首肯。

少顷，他笑了笑，接着说：“古连翘最后提了几个问题，牛大叔是如何杀了楚管家的？凶手又是如何杀了牛大叔的？那小男孩的父亲到底是谁？为什么不能跟彭桃花有实质性的接触。你的答案是什么？”

季翃放下筷子，目光炯炯看向陆泊嵩。

陆泊嵩道，“也是说不准，但是圈子里有传言，殿下可要听听？”

陆泊嵩也是听了古连翘的案情分析后，看了她拟写的报告，再加上自己的意见，再把传言拼凑在一起，综合呈现出来，才对这几个问题基本清楚。但又不能对古连翘明说。所以，他才不让古连翘查了。当然，在太子季翃面前，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

“听、听，怎么不听？！”季翃喝一口汤说。

“先说那小男孩儿，孩子是季瑄的，你信不信？”

季翃大吃一惊：“真的假的？”不过，他马上明白这事是杏花楼歌女莲心告诉陆泊嵩的。

“大概率是真的。” 陆泊嵩说话已经被古连翘带了节奏。

“什么是大概率？”

“就是有八、九成是真的。”

……

两人边吃边谈，气氛逐渐热烈。不知不觉，食案被一扫而空。

“泊嵩你等会儿说……，王公公！拿走这些杯盘碗筷，再奉茶来。” 季翃挥手唤道。

王公公立即领着仆人进来，收拾了食案，并奉上了两杯香茗。

“你继续。”季翃端起茶碗轻轻吹着。

“不过，几乎没人知道。开始我也不信。”陆泊嵩看着季翃专注的神情，也啜了口茶水，放下茶碗后，将事情娓娓道来。

“那时候，彭桃花还是杏花楼刚从乡下精挑细选买来的侍女。

第一天上工，彭桃花便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盘步入包间。未曾想，季瑄刚一见她，便挪不开眼，连声称赞她清新脱俗，干净得如同山间一道潺潺流动的小溪。

自此以后，老鸨便对彭桃花刮目相看，不再让她干粗活，特意将她养在深闺，聘请高手教她识字唱曲。平日里只让她与季瑄相见，不见任何人。由此，彭桃花的生活轨迹发生了彻底改变。

后来，此事传到了赵贵妃的耳中，她坚决反对瑄王与一个乡下丫头纠缠不清。她认为这有损皇家颜面。然而，季瑄却态度坚决，非要与彭桃花来往不可，母子俩为此事争执不休，甚至闹翻了脸。搞得赵贵妃很是崩溃，一度心灰意冷，对要瑄王入住东宫的心也淡了许多。但瑄王并不着急，他深知赵贵妃的性子，笃定她不会真的放弃，只是需要时间平复情绪。

不久，彭桃花怀了孕。瑄王怕赵贵妃狠下毒手，才叫金煜帮忙，假意娶了彭桃花。

但是，对彭桃花有孕这件事，金煜觉出不妥，想来想去，才又跟楚管家做了一笔交易，但他没跟楚管家说这孩子是谁的，只是要楚管家假意认下这孩子。

楚管家以为这孩子是哪个嫖客的，没有父亲。因此，才动了带彭桃花离开当铺的心思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，如此，为自己带来了杀身之祸。”

季翃不大想得通，如此有心机的季瑄，居然是个情种的恋爱脑，竟为一个乡下丫头执着而痴情。

季翃疑惑不解的地方是：“季瑄和彭桃花是如何见面的？”

“在季惺府上……古连翘被抓进季惺家地牢的那天，她看见彭桃花进了季惺东厢房，因此，她断定彭桃花跟季惺有染，讽刺金煜头顶上有一片绿草原。”

“什么是头顶上有一片绿草原？”

“就是夫人跟别的男人有染。”

“不对，平日季惺跟季瑄没有联系。” 季翃沉吟片刻反驳道。他一直令暗卫冷耀跟踪二人，如果有联系，几乎不可能逃过冷耀的眼睛。

季翃和陆泊嵩对视一眼，都马上反应过来，异口同声地说：“有暗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