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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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水一方二层一间厢房内，徐南岱枯等了半日。

窗外，夕阳如血，缓缓沉沦，而雪花却愈发纷飞，洋洋洒洒。

桌上佳肴满陈，一次次被加热，又一次次凉却。

外间的食客们聚了又散，到了傍晚，走廊里复又热闹起来。

可这热闹却与徐南岱无关，将她隔绝在冷掉的玉石珍馐之间。

四喜与姜黎对视一眼，皆面露难色，转而望向张生，期待他能上前劝慰。

张生站在柜台后，拨弄着算盘，长叹一声：“唉……再等等吧……”

他抬头望向楼上昏暗的房间，吩咐店小二悄无声息地走进厢房，为徐南岱点亮了蜡烛。

烛光骤然亮起，徐南岱柔声致谢，那声音竟让店小二感到一股寒意。

当长乐掀开帘子，步入一楼大堂时，四喜明显松了一口气，却又忍不住责备：“怎么才来，小姐都等了大半天了。”

她再次撩开厚重的棉帘，向外张望，却未见沈楀的身影，不禁瞪向长乐。

“别告诉我，就你一个人来了……”

长乐低头不语，姜黎预感事情不妙，连忙安抚四喜：“你别添乱，姑娘还在屋里等着呢。有什么事让他自己去说，是好是坏，总得有个交代。”

张生赞许的看了姜黎一眼，这姑娘待在东家身边这段时日，果真长进不少。

长乐快步上楼，也觉得长痛不如短痛，拖着人家姑娘叫什么事。

可人到了近前，半晌才下定决心咚咚咚，轻轻敲了三下门。

徐南岱闻声应答：“进来。”

看见他孤身前来，她像是早已有所准备。

长乐一进门，就看见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酒菜，还有意多设了几个席位。

发觉林姑娘是将他们几个都算在内，长了更觉愧疚。

过了许久，他才将沈楀写给她的信从怀中掏出，郑重地递到徐南岱面前。

“姑娘，这是少爷给您的，他……不会来了……”

徐南岱突然轻笑了一下，虽然很轻，但原本垂着头的长乐还是听见了，抬头看向她。

徐南岱一只手缓缓接过递过来的信封，长乐以为她会展开来看，却不想她接过去之后，起身走到烛台边，凑近了烛火将其点燃。

长乐本能想上前去阻止，却发现已然来不及。

那封信燃的很快，直到化为灰烬，落在脚边，长乐才听到徐南岱缓缓开口。

“告诉沈楀，他的意思我知道了，至于信的内容，我就不看了。”

只要我没有看过这封信，他在我心中永远是风姿卓越、心明澄澈的未来世子，而我……不曾后悔……”

“林姑娘……真是……真是太对不住您了……”

就连长乐看见徐南岱落寞的坐在冷炙当中，也心怀不忍，暗中直念，这都是些什么事啊……

长乐径直穿过大堂，不敢再与四喜和姜黎对视，只走到张生面前，拱手告辞。

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，长乐在风雪中，走了几步。

刚想迈步登上马车，就听到后方有人唤他，回头一看，姜黎没披氅衣就追了出来。

“姜姑娘，可还有事?”

姜黎跑的急了，大口喘着粗气:“长乐，你稍等一下。”

长乐点头，表示不急。

就见张生开了旁边内院的门，牵着一匹骏马踏着风雪走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