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血色黎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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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窖的铁门在周雨桐面前缓缓开启，腥锈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林修远举着煤油灯走在前方，跳动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怪物。王德海在半小时前突然失踪，只留下一串沾着泥泞的脚印通向地窖深处。

\"你确定要这么做？\"林修远的声音在地窖甬道里回荡，\"现在回头还来得及。\"

周雨桐握紧口袋里的两把青铜钥匙，李梦琪房中消失的第三把钥匙像根刺扎在她心头。墙壁上的火把突然自燃，青蓝色的火焰照亮了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——全是那个诅咒的符号，层层叠叠如同无数只眼睛。

\"从看到陈婉容日记开始，我就没有回头路了。\"她踩上潮湿的台阶，苔藓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。

甬道尽头豁然开朗。巨大的地下祭坛中央，三尊青铜兽首正对着圆形石台喷出汩汩血水。周雨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那些血水散发着与苏医生手腕烙印相同的腐臭味。

\"欢迎来到温莎家族的真相之地。\"

王德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。他站在祭坛最高处，手中握着的第三把钥匙正插在石台凹槽里。原本肥胖的身躯此刻显得异常挺拔，浑浊的眼睛泛着诡异的青光。

\"你果然有问题。\"林修远将周雨桐护在身后，\"当年帮凶的后代？\"

王德海爆发出夜枭般的笑声，脸上的皮肉突然开始剥落，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腐烂面孔：\"一百年了...我等了整整一百年！\"他的声音变成男女混响的诡异声调，\"陈耀祖那个伪君子，以为用南洋巫术就能困住我们？\"

周雨桐的血液瞬间凝固。石台上的血水正在凝聚成人形，那是七个半透明的幽魂——百年前惨死的陈家成员。为首的男子穿着沾满血渍的长衫，胸口赫然插着把匕首，正是照片上的陈耀祖。

\"哥哥，该还债了。\"王德海——或者说附在他身上的陈家二叔幽魂——举起双手。祭坛四周的青铜灯盏同时燃起绿色鬼火，照亮墙壁上恐怖的壁画：1902年的月圆之夜，七个被铁链锁住的人正在被活取心头血。

林修远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，他的皮肤下浮现出黑色血管：\"快走...他们在唤醒我体内的...\"

话未说完，他的瞳孔完全变成墨色，嘴角撕裂到耳根，发出非人的咆哮。周雨桐这才看清，他的后颈处有个与苏医生相同的烙印，此刻正渗出黑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