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炼金密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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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铜大门后的空间比柯林预想的更加广阔。圆形的石室直径至少有五十英尺，拱顶高悬在黑暗中，几支火把插在墙上的铁环里，提供着摇曳不定的照明。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的装置——一个巨大的青铜炉状结构，表面刻满了与金属片上相似的符文，几条铜管从炉体延伸出来，连接着周围的玻璃容器和金属装置。

\"贤者之炉，\"院长的声音中充满自豪，\"据说是伟大的炼金术士尼古拉·弗拉梅尔亲自设计的。\"

柯林缓慢地绕着装置走动，职业本能让他仔细观察每一个细节。炉子底部有一个开口，里面残留着某种蓝绿色灰烬，与玛格丽特修女给他的金属片颜色相似。周围的玻璃容器中装着颜色诡异的液体，有些还在微微发光。

\"这是...炼金术实验室？\"柯林谨慎地问道，手指轻轻抚过工作台上的一本古老笔记。

院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——与她苍老面容极不相称的声音，\"不止如此，格雷先生。或者说，我该称呼您为侦探？\"

房间里的温度似乎瞬间下降了。艾琳的手悄悄握住了柯林的手臂。

\"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，院长。\"柯林保持着冷静，但右手已经移向藏着左轮手枪的内袋。

\"哦，别装了，\"院长的黑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，\"玛格丽特那个小贱人去找你们时，我们就知道了。克莱尔？\"

高大的克莱尔修女突然从阴影中出现，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解剖刀，刀尖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。柯林的心沉了下去——玛格丽特修女恐怕凶多吉少了。

\"你们杀了她，\"艾琳的声音颤抖着，但不是因为恐惧，而是愤怒，\"就像杀艾格尼丝一样。\"

院长微笑着走向贤者之炉，枯瘦的手指抚过青铜表面，\"牺牲是必要的，亲爱的。为了更伟大的目标。\"

柯林趁机扫视房间，寻找可能的武器或出口。除了他们进来的门，石室另一侧还有一扇小铁门，但克莱尔修女正挡在那前面。

\"什么目标值得谋杀无辜的修女？\"柯林试图争取时间。

\"永生，格雷先生，\"院长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激动，\"将人类灵魂转化为纯净的生命能量！蒙塔古爵士二十年前发现了这个秘密，而圣玛丽亚修道院恰好建在能够进行这种转化的能量节点上。\"

艾琳突然倒吸一口气，眼睛盯着房间的一角，\"柯林...墙上有影子...但不是我们的...\"

柯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，确实看到墙上晃动着奇怪的影子——扭曲的人形，比正常影子更加黑暗，似乎在痛苦地挣扎。与此同时，他口袋里的银袖扣突然变得滚烫。

院长注意到了他们的反应，笑容扩大了，\"啊，你看到了我们的'原材料'。每一个影子都代表一个纯净的灵魂——年轻的修女们奉献自己，成为蒙塔古爵士永生之路上的一部分。\"

\"你们疯了，\"柯林厉声道，\"这是魔鬼的行径！\"

\"科学，格雷先生，纯粹的科学，\"院长走向工作台，翻开那本笔记，\"艾格尼丝的灵魂纯度达到了惊人的92%，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转化。可惜过程有些...剧烈。\"

笔记上画着复杂的人体图解和各种炼金符号，柯林瞥见一页上写着\"灵魂提取步骤\"，下面详细记录了某种金属溶液如何注入人体，然后通过\"贤者之炉\"进行\"提纯\"。

\"你们把她们活活毒死，\"艾琳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，\"就为了那个恶魔的疯狂实验！\"

院长突然转向艾琳，黑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，\"你的眼睛...我早该认出来的。和玛丽安一模一样。\"

柯林感到艾琳的身体猛地僵住，\"你...你认识我母亲？\"

\"当然，亲爱的，\"院长咯咯笑着，声音又变成了那种诡异的少女音调，\"二十年前，她差点成了我们的第一个成功案例。可惜威廉男爵太过软弱，在最后关头退缩了。\"

柯林的大脑飞速运转，将线索拼凑在一起——蒙塔古爵士、威廉男爵、玛丽安...这一切都联系起来了。布莱克伍德城堡的事件不是孤立的，而是这个更大阴谋的一部分。

\"蒙塔古爵士说服威廉男爵参与实验，\"柯林大声推理，\"用玛丽安做测试。但当男爵发现实验意味着杀死她时，他退缩了，转而直接杀了她掩盖一切。\"

院长鼓掌，掌声在石室里空洞地回响，\"非常敏锐，侦探。可惜太迟了。今晚，我们将完成二十年前未竟的事业。\"

她向克莱尔修女做了个手势，高大的修女立刻扑向柯林。柯林迅速拔出手枪，但克莱尔的动作快得惊人——解剖刀划过空气，击中柯林的手腕。手枪掉在地上，滑到了炉子下面。

柯林忍住疼痛，一个侧身躲过克莱尔的下一次攻击，同时从靴子里抽出备用的匕首。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周旋，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。

与此同时，院长向艾琳逼近，\"别反抗了，亲爱的。你的灵媒体质是完美的催化剂。有了你，蒙塔古爵士终于可以完成转化仪式。\"

艾琳后退着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——墙上的影子正在向她伸出手，无数声音在她脑海中尖叫。她捂住耳朵，但那声音来自内部，无法阻挡。

\"妈妈...？\"艾琳突然停下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。

院长抓住这个机会，一把抓住艾琳的手臂。她的触碰像冰一样冷，力量大得不可思议。艾琳挣扎着，银袖扣从她手中掉落，在地面上滚了几圈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柯林看到艾琳被抓，分心的一瞬间被克莱尔修女的刀划破了肩膀。他踉跄后退，撞在工作台上，各种瓶瓶罐罐摔碎在地上，散发出刺鼻的气味。

\"艾琳！\"柯林大喊，但院长已经拖着她向那扇小铁门走去。

\"别担心，侦探，\"院长回头狞笑，\"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——在灵魂形态下。\"

小铁门打开又关上，艾琳的身影消失了。柯林愤怒地冲向克莱尔修女，匕首划过她的前臂。修女嚎叫一声，但随即更加疯狂地反击。她的眼睛开始变成和院长一样的纯黑色，嘴角流出黑色的液体。

\"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？\"柯林喘息着问，肩膀的伤口火辣辣地痛。

\"进化后的生命，\"克莱尔修女的声音变得扭曲，\"蒙塔古爵士的第一批成功实验品。不死，但也不完全活着。\"

柯林意识到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类，战术必须改变。他假装绊倒，引诱克莱尔扑来，然后在最后一刻滚向一侧，同时将匕首刺入她的后背。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，但不是血——某种粘稠的、泛着金属光泽的物质。

克莱尔修女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，身体开始抽搐。柯林趁机冲向炉子下方，捡起掉落的手枪。当他转身时，克莱尔已经重新站起来，但动作变得笨拙不协调。

柯林毫不犹豫地开枪，子弹击中克莱尔的胸口。她踉跄后退，撞在贤者之炉上。接触的瞬间，炉子表面的符文突然亮起蓝绿色的光，几条铜管开始震颤。克莱尔修女的身体像被无形的力量吸住，贴在炉子上无法挣脱。

\"不...主人...救我...\"她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。

蓝光越来越强，克莱尔的身体开始扭曲、收缩，最后在一阵刺目的闪光中，她被吸入了炉子，只留下一摊黑色粘液和烧焦的修女服。

房间突然安静下来，只有铜管还在微微震动。柯林喘着气，看着这诡异的一幕，然后迅速行动起来。他捡起艾琳掉落的银袖扣，冲向那扇小铁门。

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隧道，向下倾斜，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矿石，提供微弱的照明。柯林小心翼翼地前进，手枪随时准备射击。隧道越来越窄，空气也越来越冷，带着金属和腐烂的气味。

突然，隧道分叉了——三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通道。柯林蹲下来检查地面，发现中间的通道有新鲜的拖拽痕迹。他选择了这条，但刚走几步就触发了某种机关——地面的一块石板下陷，两侧墙壁突然射出几支短箭。柯林勉强躲过，但脸颊被擦出一道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