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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卷尘埃惊梦醒,
新痕暗线入迷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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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内空调送出微凉的风,驱散了午后的燥热,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沉重。
引擎启动的嗡鸣,像是某种仪式的低语,宣告着调查进入了全新的,也更加危险的阶段。
“林家,陈家……”阮白釉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姓氏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。
这两个家族至今仍在雾港活跃,虽然低调,但影响力不容小觑。
这意味着他们拥有更强的实力来掩盖历史,也意味着直接接触可能带来的风险更大。
沈青临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霓虹灯的光怪陆离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,闪烁不定。
“威廉家族日志里提到的时间点,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,正是雾港风云变幻的年代。”
“那时的雾港,华洋杂处,三教九流汇聚,是冒险家的乐园,也是各种秘密滋生的温床。”
他的声音平稳,带着法医特有的冷静客观,却又隐含着对那段历史复杂性的认知。
“林家和陈家,能在那样的时代站稳脚跟,并延续至今,绝非等闲之辈。”
阮白釉点了点头。
“他们与威廉家族的往来,日志上语焉不详,只提到了‘合作’与‘纠纷’。”
“但结合阿奇博尔德留下的‘仪式’和‘代价’这些词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,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。
那些所谓的合作,恐怕远不止商业那么简单。
而纠纷,或许就牵扯到了那禁忌的仪式,以及必须付出的,沉重的代价。
“至于李家,日志里提到他们似乎与威廉家族有过姻亲关系,但后来迅速衰落了,原因不明。”沈青临补充道,他已经开始在脑中梳理那些拍下的照片信息。
“而苗家……”他微微蹙眉,“这个姓氏确实很特别,日志里只提到是‘一支擅长奇术的分支’,与威廉有过短暂却关键的接触。”
“‘奇术’……”阮白釉咀嚼着这个词。
在现代社会,这个词本身就带着神秘甚至荒诞的色彩。
但在百年前的雾港,或许并非如此。
“我需要动用一些资源,查查这个苗姓分支的底细。”沈青临拿出手机,指尖快速滑动,似乎在查找联系人或数据库。
“警方的公开档案里可能没有,但我有一些其他的渠道,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。”
车辆驶入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,两侧是略显陈旧的骑楼建筑,青苔爬上斑驳的墙壁,与远处摩天大楼的冷硬线条形成对比。
阮白釉将车停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停车位。
这里距离沈青临的住处不远,也足够隐蔽。
“我们现在手里的线索,主要就是日志照片里的几个名字,几个家族,还有‘仪式’、‘代价’这些模糊的字眼。”阮白釉熄了火,车内陷入短暂的安静。
只有空调系统还在持续运转,发出细微的白噪音。
“直接去找林家或陈家的人,恐怕打草惊蛇。”
“他们经营百年,根基深厚,肯定有无数种方法让我们无功而返,甚至……”
她顿了顿,眼底掠过一丝寒意。
“甚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沈青临表示赞同。
“我们需要一个切入点,一个不会引起他们警觉的,能接触到核心信息的切入点。”
他放下手机,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加密的搜索界面,显然刚才的初步检索并未得到有效信息。
“也许,可以从这些家族的‘边缘’入手。”
“比如,旁系后人?或者,与他们有过密切往来,但现在已经疏远的其他家族或个人?”
阮白釉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,镜中映出街道尽头一家老式茶楼的招牌,霓虹灯勾勒出“清风楼”三个字,带着旧时代的风韵。
“我或许可以试试从古董圈打听一下。”
她缓缓说道。
“老一辈的收藏家,或者古董商人,他们接触的人多,听到的故事也多。”
“林家和陈家都是老牌家族,祖上或许也收藏过一些东西,或者参与过某些特殊的交易。”
“这些信息,有时会以传闻轶事的形式,在圈子里流传。”
沈青临的眼睛亮了一下。
“这是个好思路。”
“古董圈的消息往往真假掺半,但有时也能提供意想不到的线索。”
“尤其是涉及到家族秘辛的时候。”
“我这边,继续深挖苗姓分支的线索,同时,我会尝试利用法医中心的资源,检索一下过去几十年,有没有与这几个家族相关的,死因可疑的案件记录。”
虽然年代久远,记录可能不全,但万一有所发现,或许能找到诅咒留下的痕迹。
两人分工明确,目标清晰。
车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,但那根紧绷的弦并未松懈。
阮白釉拿出自己的手机,点开一个加密的联系人列表。
她的手指在一个备注为“老狐狸”的联系人上停顿了片刻。
“这位‘老狐狸’,是雾港古董界的老前辈,消息灵通,人脉广博,但性情古怪,而且……非常贪财。”
她解释道,语气带着一丝无奈。
“想从他嘴里套话,恐怕要付出点代价。”
沈青临看着她,眼神带着理解。
“必要的时候,不用吝啬。”
“钱能解决的问题,往往不是最麻烦的问题。”
阮白釉微微颔首,拨通了那个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,带着浓重的雾港本地口音。
“喂?哪位啊?打扰老人家清梦……”
“霍老先生,是我,阮白釉。”阮白釉的声音变得恭敬而柔和。
“哦……是小阮啊……”对方的语气似乎清醒了一些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,“稀客啊,怎么想起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了?是不是又淘到什么好宝贝,想让老头子我给你掌掌眼啊?”
“哪里哪里,霍老慧眼如炬,我这点眼力见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。”阮白釉顺着对方的话,语气熟络地寒暄着。
“是有点事情想向您请教请教,关于雾港的一些老家族……”
她刻意停顿了一下,没有直接点名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一声轻笑。
“老家族?呵呵,雾港的老家族多了去了,你想问哪个啊?”
“不知道霍老对林家和陈家,还有……早年间一个姓苗的分支,有没有印象?”阮白釉小心翼翼地抛出诱饵。
“林家?陈家?”霍老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,似乎在回忆,又像是在掂量,“这两个家族……水深得很呐。”
“至于那个苗姓……有点耳生,让我想想……”
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和茶杯碰撞的细碎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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