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暗潮涌动：太医的孤注一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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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周明远从王府离开回到太医院，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。怀中那卷被反复摩挲的《天文志》硌得胸口生疼，烛火下 “月宫图” 里的琼楼玉宇，此刻刺得他眼眶发烫。

“院正！王太医被停职后，太医院乱了套！” 一名年轻医正匆匆赶来，手中的药匣随着步伐叮当作响，“御药房的药材清点出了差错，还有几位贵人等着问诊……”

“都别来烦我！” 周明远突然暴喝，震得案头药罐嗡嗡作响。年轻医正吓得后退半步，望着向来沉稳的院正通红的双眼，不敢再多言。

深夜，太医院值房内，周明远将鎏金医典狠狠摔在桌上。泛黄的书页哗啦啦散开，露出夹层里半张皱巴巴的舆图。他颤抖着取出从王府带回的残液，在烛光下反复端详 —— 那晶莹液体里流转的微光，竟与冷若寒凭空幻化的锦衣上的光泽如出一辙。

“若那奇物真能窥破天机……”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在舆图上的某处重重戳出个窟窿，“便是拼上这条老命，也要亲眼见证！”

窗外更鼓响起，周明远猛地起身，从檀木柜深处翻出件灰扑扑的道袍。这是他早年云游时的旧物，边角处还沾着不知名的草药汁液。他将随身玉佩、官印塞进暗格，又摸出个小瓷瓶 —— 瓶中装着的，是能暂时改变脉象的秘药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。

突然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周明远慌忙将道袍塞进床底，抓起医书挡住舆图。推门而入的是太医院掌事太监，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：“周院正，圣上宣召，即刻入宫。”

冷汗瞬间浸湿后背，周明远强作镇定：“劳烦公公稍等，老臣更衣便来。” 待太监离开，他咬牙将秘药一饮而尽，脉象瞬间变得虚浮紊乱。

“老臣近日偶感风寒，恐将疫病传入宫中，还请圣上恩准闭门养病。” 周明远跪在宫门外，额头紧贴冰冷的青砖，声音里满是虚弱。良久，圣旨再次传来：“准奏，限三日内痊愈。”

得到回复的周明远如蒙大赦，踉跄着回到太医院。他趁着夜色溜进药房，偷出几味珍贵药材 —— 千年人参、天山雪莲，这些不仅能应急疗伤，更是换取盘缠的硬货。

离开药房时，他特意在自己的房间内点燃安神香，又将被子堆成有人安睡的形状。最后，他从后院狗洞钻出，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，却浇不灭他眼底炽热的光。

此刻的周明远，已换上道袍，背着个简陋的布包，沿着京城城墙根疾走。布包里除了药材，还有半块从王府带出的烤红薯 —— 那是陌煜言与冷若寒谈论奇物时，他悄悄揣在怀里的。每当饥饿难忍，他就咬上一小口，甜味里仿佛还带着那晚篝火的温度。

城门口，士兵正对出城百姓严加盘查。周明远混在一群香客中，低着头，念珠在指间快速拨动。“老道士，从哪来？” 士兵的长枪拦住去路。“从终南山来，去寻一味失传的草药。” 他沙哑着嗓子，掏出伪造的度牒。士兵借着灯笼光扫了眼，不耐烦地挥手放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