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尘封罪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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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人来了。”苏瑶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，却让林江的心跳瞬间加速。

果然，仓库的铁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刮擦声，仿佛是有人在强行推开它。林江来不及多想，他迅速拽着苏瑶躲到了档案柜的后面，然后透过柜子之间的缝隙向外张望。

只见一道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乱晃，伴随着来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仓库里炸响，那声音就像鼓点一样，一下一下地敲在林江的耳膜上。\"妈的，钥匙明明在老张抽屉里……\"男人的咒骂带着酒气。林江认出那是立诚建工的财务总监，去年在奠基仪式上见过。他屏住呼吸，听见苏瑶的脉搏在黑暗中狂跳，像困在笼中的鸟。

明亮的光束如同一道闪电，划破黑暗，无情地扫过他们藏身的狭窄缝隙。林江的目光紧随着光束移动，当它短暂地停留在苏瑶的脸上时，他注意到她那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的睫毛上，凝结着晶莹的夜露，宛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

就在这时，苏瑶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，她的手摸索着脚边，然后摸到了一个硬物。她定睛一看，原来是半截蜡烛，那是当年竣工典礼上使用过的，如今已经被遗忘在这里。蜡烛的蜡油在铁皮柜上堆积成了一种诡异的形状，仿佛是某种神秘的符号。

“找到了！”伴随着财务总监那略带兴奋的高喊声，原本静谧的空间被瞬间撕裂，林江的心跳也在这一刻骤然加速，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。

他瞪大眼睛，透过柜门的缝隙，死死地盯着外面的动静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。只见财务总监如疾风般快步走到一个箱子前，毫不犹豫地扯开箱子上的封条，那动作粗暴得让人不禁为箱子里的东西捏一把汗。

紧接着，财务总监将手伸进箱子里，开始翻找里面的档案。随着他的动作，箱子里的泛黄图纸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，“嗡嗡”地飞了出来，在空中盘旋着，然后如雪花般缓缓飘落。

林江定睛看去，这些图纸竟然是水库泄洪闸的设计图！他的心头猛地一紧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因为他注意到，图纸上的某处参数似乎被人用橡皮擦修改过，而且在边缘还残留着一些咖啡渍，这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，而是有人故意为之。苏瑶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林江的掌心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，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就在这时，财务总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，那是一首欢快的《好日子》彩铃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
财务总监骂骂咧咧地接通了电话：“周局，仓库门我撬开了……什么？那批资料要转移到省里？好好，我马上……”

脚步声渐行渐远。林江正要松口气，突然听见档案室深处传来纸张撕裂声。他举起手机，光束里赫然映出半张人脸——是值夜班的保安老吴，嘴里叼着手电，正撕扯着某份文件。

\"吴叔？\"林江失声惊呼。老吴猛地转身，手电筒掉在地上滚出老远。月光照亮他胸前的工牌，照片上的人笑容可掬，与现在苍白的脸判若两人。

\"小江？你……你们怎么找来的？\"老吴的胶鞋在地砖上蹭出刺耳的声响。林江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缠着绷带，渗出暗红血迹——与张德发缺失的手指如出一辙。

苏瑶突然举起手机，屏幕上是恢复的老照片：1998年竣工典礼上，老吴给周明达递烟，后者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红包。

\"你也是替死鬼？\"苏瑶的声音冷得像冰。老吴突然暴起，从腰后抽出铁棍。林江抄起灭火器格挡，铁器相撞迸出火星。苏瑶趁机踢飞老吴的手电，光束扫过货架，映出更多被篡改的文件。

\"住手！\"林江用灭火器抵住老吴咽喉，\"当年塌方压死的工人里，有你侄子吧？\"老吴浑身剧震，铁棍哐当落地。月光照亮他脖颈处的文身，数字\"749\"在黑暗中泛着青。

苏瑶突然伸手扯开某箱档案，箱子里的东西哗啦一声散落一地，露出半截骸骨。林江的手电筒光束里，那白骨上还挂着一个立诚建工的工作牌。

老吴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，软绵绵地靠在墙上，嘴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：“他们说要给我侄女安排工作……”

仓库外，警笛声由远及近。苏瑶迅速将工作牌和骸骨等证据塞进一个防水袋里，然后对林江喊道：“快，没时间了！”

林江几步冲到老吴面前，一把抓起他的衣领，吼道：“那些被篡改的图纸到底藏在哪儿？”

老吴的瞳孔突然收缩，他的目光越过林江，直直地看向屋顶的通风口。

林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立刻明白了。他扔下老吴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铁梯前，手脚并用，迅速攀了上去。

通风口的铁盖已经锈迹斑斑，林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掀开。他伸手在夹层里摸索着，终于摸到了一个铁盒。

打开铁盒，里面是一叠泛黄的图纸。林江展开其中一张，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数字让他的心跳陡然加速——泄洪闸承重柱的直径，竟然被硬生生地缩小了 20 厘米！

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溃坝时那冲天的洪水，想起老张家墙上那根摇摇欲坠的芦苇秆，想起父亲临终前紧紧攥着的那根劣质钢筋……

\"下来！\"苏瑶突然厉声喊道。林江转身，看见老吴举着打火机走向霉变的账本堆。火光腾起的刹那，他纵身扑了过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