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义庄更夫的梆子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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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爸爸的追命铃！”小夜眼里泛起泪光，旧铃与周子夜的新铃共鸣，井边更夫的纸人突然冲进密道，将梆子塞进他手里，“更夫纸人是爸爸的第一个替死傀儡，每次敲梆子，就能多陪我们三分钟——”

梆子声再次响起，这次敲出的是“平安”的节奏。周子夜看见更夫纸人的身体在快速消散，却在消失前指向办公室墙上的裂隙，裂隙里映着中转站的月台，父亲的虚影正在与赵无常对峙，对方手里拿着的，正是小夜当年被偷走的胎魂碎片。

“带小夜离开槐树村，”父亲的声音从旧铃里传来，“赵无常不会放过双生子，下一个订单，会把你们引向黄泉的‘万棺岗’——”

裂隙突然闭合，密道开始崩塌。周子夜拽着小夜冲进停尸房，却发现所有纸棺都已打开，童男童女纸人整齐地站在月光下，眼窝处现在贴着他和小夜的照片，胸口绣着的编号，正是“444”和“445”。

黑骑手的摩托声在义庄外炸响，这次的骷髅头盔上多了道锁形裂痕，正是第50章锁魂铃钟声留下的印记。周子夜看见对方摘下头盔，露出的脸庞与自己一模一样，只是左眼角的胎记呈滴血状，胸口编号“444”周围，纹着和父亲工牌相同的替死符。

“阳寿超限的双生子，”黑骑手举起锈迹斑斑的配送箱，箱盖打开的瞬间，周子夜看见里面装着的，竟是母亲周秀芳的婚书原件，落款日期被改成了今天，“该跟我去黄泉销号了，你们父亲的替死次数，已经用完了——”

小夜突然将父亲的旧铃抛向黑骑手，双铃相撞的瞬间，婚书应声起火，露出里面藏着的血字：“双生子未亡，444号不死”。周子夜这才明白，父亲的编号从来不是配送员代码，而是双生子的命数——四十四年阳寿，四次魂魄置换，四份替死契约。

义庄的更漏突然停摆，梆子声在午夜十二点准时响起。周子夜握紧新旧两枚青铜铃，后颈的铃兰花苞突然绽放，露出里面藏着的银铃碎纹——那是母亲用最后力气种下的护魂种，专门克制黄泉的锁魂种。

“哥，你看纸人！”小夜指着月光下的童男童女，他们正慢慢靠近黑骑手，纸手上捧着的，是父亲当年折的纸船，船底写着“子夜小夜，别怕爸爸”。黑骑手的骷髅手在触碰纸船的瞬间颤抖，周子夜看见他胸口的编号正在褪色，露出底下父亲的血型印记。

电动车的提示音在义庄外响起，这次是阳间的订单，却来自已经去世的李长根师傅：“槐树村东头·土地庙”，物品栏写着“替死符·半张”，备注栏：“用更夫的梆子敲响土地庙的钟，能看见黄泉的替死契约”。

黑骑手突然发出怒吼，摩托化作黑雾散去，只留下句威胁：“万棺岗的悬棺在等你们，那里的每口棺，都刻着双生子的生辰八字——”

周子夜望着地上的纸船，船底不知何时多了行父亲的字迹：“下一站，万棺岗，记得带上更夫的梆子，那是黄泉替死符的钥匙”。小夜蹲下身捡起纸船，突然笑出声：“爸爸的纸船会发光！就像他在中转站给我们留的记忆锚！”

晨雾渐渐散去，义庄的停尸房恢复平静，只有更夫的梆子静静躺在供桌上，木纹里的铃兰碎纹，正在吸收朝阳的光芒。周子夜摸了摸胸口的两枚青铜铃，旧铃的裂痕里渗出微光，与新铃的花苞相互呼应，仿佛在诉说父亲藏在黄泉的另半段故事。

电动车的电池突然满格，车筐里多了个纸扎的灯笼，上面画着双生铃兰。周子夜知道，黑骑手的威胁意味着黄泉不会轻易放过他们，万棺岗的悬棺、中转站的替死契约、还有锁魂铃里未完全恢复的母亲主魂，都是接下来要面对的难题。但此刻，小夜正把纸船放进灯笼，说要送给井里的妈妈看，父亲的梆子声还在耳边回响，这些温暖的细节，让黄泉的寒意不再那么刺骨。

槐树村的公鸡开始打鸣，周子夜发动电动车，后视镜里映着义庄飞檐上的守灵蝶，它们正排成箭头，指向东方——那是万棺岗的方向，也是父亲用替死符为他们铺就的，充满危险却又不得不前行的路。而他知道，只要双生铃还在响，纸船还在漂，就没有闯不过的黄泉关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