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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疤痕与灵光:论树科<我有病,我嘅病>的创伤诗学》
文\/文言
【引言:在病与药的辩证中寻找诗性真理】
树科笔下那棵\"周身疤痕\"的树,以粤语方言的肌理承载着现代人的精神创伤。这首看似自嘲的独白诗,实则是后现代语境下对自我认知的深刻勘探。诗人将肉身病痛转化为存在之思,在疤痕的褶皱里触摸生命的本相,其创作手法既承袭了中国古典诗歌的隐喻传统,又解构了传统伤痕书写的悲情范式,构建出独特的创伤诗学体系。
一、疤痕的拓扑学:身体书写的现代性转译
\"我噈似棵树,周身疤痕\"的起兴,将身体经验投射于自然物象,形成独特的生命拓扑图谱。树作为东方诗学中的经典意象,在树科笔下获得现代性转译:疤痕不再是传统咏物诗中\"岁寒然后知松柏\"的品格象征,而是现代性创伤的具身化呈现。这种书写策略与策兰\"用伤口歌唱\"的诗学主张形成互文,将身体经验升华为存在论层面的思考。
诗人以\"唔使睇医生\"的决绝,解构了医学话语对身体的规训。当现代医学将身体视为可修复的机械体,树科却将疾病视为存在的本体状态。这种反规训的书写姿态,让人想起福柯\"身体即历史文本\"的论断,疤痕在此成为权力话语与主体性博弈的战场。诗人以\"从来唔细心,跌跌撞撞\"的自嘲,将创伤归因于存在本身的莽撞,这种对因果律的消解,恰是存在主义哲学在诗歌中的诗性演绎。
在\"三分睇得到,七分止七分\"的悖论表述中,可见诗人对可见与不可见世界的辩证思考。疤痕作为可见的创伤印记,与作为\"心病\"的不可见之痛形成张力结构,这种分割比例的模糊处理,暗合拉康\"实在界\"不可言说的哲学命题。诗人以数字游戏消解绝对真理,在解构中重构认知维度。
二、笑的诗学:狂欢化叙事中的精神突围
\"嘻嘻嘻,嘻嘻嘻嘻\"的突兀笑声,构成全诗最具颠覆性的诗学装置。在巴赫金的狂欢化理论视域下,这种非理性的笑声解构了传统抒情诗的庄严范式。诗人将精神痛苦转化为戏剧性独白,在笑声中完成对苦难的祛魅。这种书写策略与贝克特《等待戈多》中狄狄与戈戈的荒诞对话形成跨文体呼应,将存在焦虑转化为存在本身的狂欢。
笑声作为诗学符号,在此具有双重解码可能:既是自我解嘲的防御机制,也是看透生命荒诞后的顿悟之笑。这种暧昧性使诗歌突破了非此即彼的价值判断,在含混中抵达存在真相。正如加缪在《西西弗神话》中所言:\"重要的不是治愈,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\",树科以笑声践行着这种生存哲学。
\"心病心药医\"的民间智慧,在此被赋予存在主义的新解。当诗人宣称\"心病白己治\",既是对心理治疗产业化的批判,也是对主体性的重新确认。这种自我救赎的宣言,让人想起里尔克\"有何胜利可言,挺住意味着一切\"的生存箴言,在绝望中开掘希望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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