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刑场飘落的玫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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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沼泽的毒雾像腐烂的兽皮，裹着沼气的臭味钻进托克的胡子。爱德华握着染血的羊皮地图，龙晶在掌心发烫，地图上的银龙巢穴标记正与奥兰多的银戒共鸣。莉娅的月神箭在前方开道，箭尖划破毒雾时，会绽开短暂的银光，照亮腐水中漂浮的影魔残骸。

“矿道入口就在前面，”托克用锻造锤敲了敲腐朽的月神殿石柱，符文光芒映出女神像右眼的裂痕，“但黑水晶炮台的蓝光在沼泽边缘闪烁，艾登的部队比预计早到了三个小时。”

爱德华摸着腰间的“黎明之誓”，剑鞘内侧的小字硌着掌心：“愿龙血永远照亮你的路。”奥兰多的尸体在龙岛洞穴消失时，这把剑突然轻了三斤——老骑士的灵魂仿佛融进了剑鞘的龙王符文。

“莉娅，你带托克先走，”爱德华扯开领口，鳞片在毒雾中泛着微光，“我去引开炮台火力。影魔怕龙炎，正好拿它们试试新学会的‘星火连爆’。”

莉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银月印记与龙晶相撞，溅起细碎的蓝光：“月神预言说，‘刑场的玫瑰不沾血，龙血君王的脚印将踏碎诅咒’。爱德华，铁锤要塞的刑场现在飘着玫瑰，那是骑士团最后的暗号。”

托克啐掉胡子上的毒水：“别磨叽了，当年我老爹在矮人矿道埋了三车雷霆炸弹，足够把黑水晶炮台炸回深渊。不过——”他忽然盯着爱德华的脖子，“你的鳞片在泛银光，比在龙岛时更明显了。”

爱德华摸向颈间，新生的鳞片像碎钻般嵌在皮肤上，在毒雾中折射出银蓝光芒——那是月神祭司的祝福与龙族血脉的融合。他忽然想起奥兰多临终前的话：“你母亲的银龙血脉，能让龙血不止是武器，更是桥梁。”

三人在毒雾中穿行，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。十二座黑水晶炮台如钢铁巨蛛，正沿着沼泽边缘展开，炮口对准月神殿遗址。爱德华跃上腐树，龙炎在战锤凝聚，首次呈现出银月与金红交织的焰色，像极了奥兰多盾牌上的圣罗兰家徽。

“尝尝龙血的味道，”他低语着挥锤，星火连爆在炮台群中炸开，黑水晶碎片如暴雨坠落，“这不是王室的诅咒，是龙族的审判。”

炮台爆炸的火光中，他看见沼泽中央的月神殿遗址突然震动，女神像的右眼缓缓睁开，露出矮人符文构成的传送门。托克的锻造锤砸在符文上，矮人语与龙语共鸣，传送门涌出带着铁腥味的热风——那是铁锤要塞的方向。

“快走！”托克将最后一枚冰霜炸弹塞进炮台裂缝，“矿道只能维持十分钟！莉娅，用月神露水标记坐标，我可不想在矮人矿道里撞见哥布林！”

传送门的光芒吞没三人时，爱德华听见远处刑场传来钟声。那不是处决的丧钟，而是《骑士安魂曲》的前奏——奥兰多曾说，当圣罗兰骑士团只剩最后一人，就会奏响这首曲子。

铁锤要塞的血色广场上，三百名旧部被铁链锁在断头台前，黑旗上的圣罗兰家徽被染成紫色，像凝固的血。艾登的副官，那个右眼嵌着魔核的暗影骑士，正用生锈的长剑划开第一名囚犯的胸膛。

“以深渊之名，处决背叛者！”骑士的机械音混着血沫，“下一个，白银骑士罗兰——”

“等一下。”

声音从云层传来，带着龙炎的灼热。爱德华踏碎传送门的光芒，战锤上的星火还在跳动，托克的锻造锤紧随其后，符文光芒震碎了刑场的黑水晶枷锁。莉娅的月神网兜住即将坠落的囚犯，银月印记在血色广场亮起，像极了奥兰多盾牌上的银龙徽记。

“看台上，”托克突然低声提醒，“艾登的王座旁，摆着奥兰多的盔甲。”

爱德华抬头，看见高台之上，艾登正把玩着奥兰多的银戒，右眼的魔核泛着紫黑光芒：“哥哥，你终究还是来了。知道为什么刑场飘着玫瑰吗？那是母亲最爱的花，可惜她死时，连朵像样的陪葬都没有。”

广场中央的屠龙英雄像下，散落着数十朵白玫瑰，花瓣上凝结着冰晶——是莉娅的月神魔法。爱德华忽然想起母亲的寝宫，每到月圆之夜，床头总会摆着这样的玫瑰，直到她被冠以“龙族杂种”的罪名处决。

“你偷走了王室的尊严，”爱德华握紧战锤，鳞片覆盖的手背与龙晶共鸣，“但偷不走骑士的信仰。看看这些旧部，他们的锁子甲里缝着银龙鳞片，那是母亲用自己的鳞甲为他们锻造的。”

艾登的魔核突然失控般跳动，他猛然站起，王座扶手被捏出裂痕：“你以为靠这点怜悯就能赢？看看英雄像底下埋着什么——”他挥剑斩向石像，黑水晶剑刃劈开基座，露出底下堆积的龙族骸骨，“三百年前，初代国王就把龙族的脊梁骨砌进了要塞，现在，你要为这些怪物复仇吗？”

广场上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，旧部们盯着骸骨上的银龙鳞，许多人曾在战场上见过这种鳞片——圣罗兰骑士团的祖传盔甲，原来沾满了龙族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