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章 取谢观的性命，夫子真名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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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谢观的性命，夫子真名！

快要日落西山。</p>

天气阴沉，刚刚飘落的小雪，也已经停歇。</p>

苏云带着一众下人在寒风中钻进马车。</p>

“驾—”</p>

苏家的马车，汴京之人都是认识。</p>

一路而来，马车行人都是识趣的避让，或是探出头瞄望一眼便低下头。</p>

通畅无阻！</p>

“吁—”</p>

“少爷到了！”</p>

马车最终在一座恢宏的府邸前停下，府门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。</p>

龙飞凤舞地写着“苏府”两个大字，据传这是书院二先生亲自题写。</p>

府门口的门房，赶紧走上前去招呼。</p>

苏云和陈九宴搭乘的是两车，男女有别这是礼法。</p>

苏云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。</p>

陈九宴却施施然跳将下来，落地无声。</p>

这几日虽是大雪！</p>

龙鱼街上早就扫的干干净净，亮堂洁净。</p>

街道上人不多，还有些身穿厚实红袄戴着虎皮帽的脸色冻的通红的孩童，哈着可见的热气，打着雪仗。</p>

被家中的长辈叫回了府中，脸上还有“恋恋不舍”。</p>

汴京，龙鱼街。</p>

其名称之尊贵，在大齐京都中独此一份。</p>

出了皇城后，原本“承天门”是正门，一百年前偏偏把西门通往龙鱼街的大门，改为了承天门。</p>

不合常理！</p>

汴京的百姓倒是见怪不怪，因为龙鱼街住着两家大姓。</p>

苏家，薛家。</p>

薛家与其他九大姓有所不同，他们既无张扬的作风，在朝中为官者也寥寥无几。</p>

薛家在九大姓之中声势靠后，这些年也没有叫得出名字的人物。</p>

虽然把持着汴京的“肉市”生意，几家大钱庄，当铺，菜市。</p>

但是，与其余九大姓动不动独占漕运，盐铁相比，确实低调。</p>

薛家在汴京名声不错，钱庄赊贷也没有如同其余几家大姓，“九出十三归”，“出门的砍头息”或是以人抵债，把人往绝路上逼。</p>

只是，汴京之中早就有传闻。</p>

书院二先生便是出自薛家，只不过是旁系算不得看重，其中还有过节，有些档子恩怨情仇。</p>

至于此事是真是假，恐怕只有大齐的贵人才能得知。</p>

老百姓只喜欢谈天说地，酒肆茶馆用来下酒的谈资。</p>

大府是不开正门，而是带着陈九宴从西南门进入了苏府。</p>

陈九宴紧跟在苏云身后，她的心思显然还在与谢观对弈的那十局棋上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。</p>

苏府规模宏大，比谢府还要宽敞许多，但布局却相对简洁明了，一条小径直接通往后院的棋舍，那里是苏景的居所。</p>

苏云步履从容，他记得今日爷爷应该从内阁回来了。</p>

他准备去给爷爷请安。</p>

爷爷一个月回家也只有一两次。</p>

路上遇到的丫鬟苏云都纷纷恭敬地行礼。</p>

四先生苏景早年便已成家，妻子只是陋巷中的屠夫之女。</p>

在生下苏云父亲等四兄弟后，她便早早离世了。</p>

苏景没有再续弦，一直独自抚养四个儿子长大。</p>

四个儿子成年娶妻后，都担心父亲一个人孤苦无依，因此四院都没有分家。</p>

苏家的四兄弟关系和睦，与谢家那股子争锋相对截然不同。</p>

苏景名声鼎天之时，已是四五十岁，家中四兄弟早已成家立业。</p>

他们娶的妻子大多也是民间女子，也继承了父亲的专情性子，四人都是只娶了正妻，从未纳妾。</p>

苏云的父亲排行老四，是兄弟中的老幺。</p>

在苏云这一辈中，他上面只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，下面还有个不到十岁的妹妹。</p>

男丁相对稀少！</p>

苏云这一辈中自家的哥哥在朝中任职，混迹官场，少有露面。</p>

苏家在外面走动的男儿也只有他了。</p>

两个姐姐，大姐随一草原家奴私奔去了北方的长生天，二姐学道经去做了坤道。</p>

为这两件事，家中吵翻了天，自己的伯父都差点把两位姐姐逐出家门。</p>

最后还是爷爷出来劝。</p>

“儿孙自有儿孙福，你们就不要管了。”</p>

爷爷亲自相送大姐，大姐泪流满面在城门口对着爷爷跪下磕头。</p>

爷爷只是说，“离开了大齐，就不要在回来了。”</p>

二姐在北海道的朝阳观修行，每年回来一次，都是躲着爷爷。</p>

今年都要除夕了，不知为何还没有回来。</p>

苏云收回心思，已经走到了后院的棋舍。</p>

进入后院下人都退去，只有他和陈九宴两人。</p>

所谓棋舍，也就三层高的楼房。</p>

一楼待客，二楼看书，三楼住人。</p>

天色已暗。</p>

倒是越发冷了些。</p>

棋舍外门口有小小的屋子，作为进棋舍的门房。</p>

如今门房里面生着炉火。</p>

有一个须发皆白老人，身材岣嵝，一只裤腿空空荡荡，躺在火炉边上的椅上假寐着。</p>

苏云上前对着老人行礼道:“常老，爷爷在吗？”</p>

被称呼为常老的老人，一双浑浊的双眼之中有了几分精神，待看清来人，也没有起身。</p>

“哦，是云少爷，大老爷回来了，说你们来了就自己进去吧。”</p>

陈九宴也是回过神来，这是来汴京后，第一次见先生。</p>

她也整理了一下衣袍，对着躺椅上的老者行礼后随之走了进去。</p>

这名常老可不是普通人，乃是一名受了重伤的武道九品璇丹的武者，跟随四先生多年。</p>

老人望着两人步入棋舍，未再多言，只是闭上眼睛，轻轻摇晃着躺椅，感慨道：</p>

“老爷的这个关门弟子真是出类拔萃，才十多岁的女娃，就已踏入武道中三境，看她神光内敛，怕是要突破至元神第六境了。”</p>

“修炼元神确是正道，否则到头来也只是一副老瘸子！”</p>

“云少爷的根骨不错，可惜他对武道并无兴趣……真是可惜了。”</p>

苏云与陈琼宴轻轻推开屋门，屋内陈设简约，仅有几张棋盘与品茗桌椅。</p>

一位老人已在内等候。</p>

苏云恭敬行礼：“儒文，见过爷爷。”</p>

苏云，字儒文。</p>

“陈琼宴，见过先生。”</p>

女子的真名是陈琼宴。</p>

两人立于门边。</p>

一道沧桑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：“把门关上吧。”</p>

苏云连忙关门。</p>

屋内在棋盘后端坐着一位年迈的老人，其相貌似乎比屋外的常老更为苍老，八九十岁的模样。</p>

身形消瘦，身着一袭宽大的青衣，脸上皱纹沟壑密布，但仍可窥见年轻时俊朗非凡的五官，只是如今宛如山中的枯木一般。</p>

只是，花白而疏淡的眉毛下，老人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神采。</p>

苏云走上前去，熟练地沏茶。</p>

在外人眼中“站在云端”的苏相，此刻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。</p>

老人先是审视了女子一眼，微微点头，和蔼地说：“坐吧，也别拘束。”</p>

陈琼宴在老人对面坐下，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棋盘，上面仅稀疏地落着四五枚棋子。</p>

奇特的是，一枚白子赫然占据在“天元”之位，女子面露微惑。</p>

白子几手后走天元！</p>

一下子又想到今日第十局输棋，谢观口中说的，围棋不是天道而是兵道。</p>

不仅神情一呆！</p>

老人见此问道:“琼宴今日怎么了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