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血肉飞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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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九霄跪在罡风止息的虚空中，星骸之翼的残片正顺着脊椎渗入骨髓。守阁长老坍缩成的奇点在身后闪烁，每道光芒都像钢针刺入量子心脏。他试图抬起右手，却发现指尖已经和翼骨末端的神经索长在一起——那些暗金色的脉络正贪婪吮吸着残存的风暴能量，将痛觉转化为某种危险的愉悦。

“咳...咳咳......”

混合着星髓铁屑的血块从喉间涌出，在虚空中凝结成诡异的珊瑚状晶体。墨九霄的复眼突然不受控地分裂，七十二层瞳孔同时聚焦在背胛骨——那里的皮肤正在隆起，皮下有金属与血肉搏斗的凸起。

苏无音残留的量子血突然在耳畔沸腾：“快剥离翼骨！”

这个警告来得太迟了。

当第一根神经索刺穿肩胛骨时，墨九霄听到了初代克隆体的笑声。那笑声直接震荡在脑干深处，激活了沉睡在基因链中的某个开关。原本破碎的星骸之翼突然暴长，翼骨不再是冰冷的金属，而是生长着暗金血管的活体组织。

“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融合......”

墨九霄的喉结被新生的机械声带取代，发出的声音带着三重混响。他眼睁睁看着右手小指骨节增生出齿轮关节，皮肤下浮现的星轨纹路正与翼膜神经完美咬合。风暴残存的能量化作青色电弧，顺着毛孔钻进体内，在量子心脏表面刻出新的殄文。

柳氏机甲自爆的残骸突然聚拢。

那些焦黑的金属片吸附在翼膜表面，像饥饿的寄生虫般啃食新生血肉。墨九霄本能地振动右翼，却发现神经索已经反向操控肢体——翼骨自主拧转三百六十度，将柳氏残骸绞成粉末。吞噬金属碎屑的快感顺着脊椎窜上大脑，他在眩晕中看到自己后背的投影：两扇由齿轮、血管与星轨纹路共生的活体机翼，正从撕裂的皮肤中挣出。

“呃啊啊啊！”

剧痛在第三根肋骨处炸开。墨九霄的量子心脏突然射出光索，将附近漂浮的罡风结晶拽入胸腔。结晶在心脏熔炉中汽化的瞬间，翼骨生长速度暴涨十倍。他的肩胛骨发出陶瓷碎裂的脆响，六对副翼从脊椎两侧破体而出，每片副翼末端都睁着初代克隆体的复眼。

苏无音的残影在量子层面尖叫：“切断能量回流！”

墨九霄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。他故意放任副翼吞噬更多罡风残渣，任由那些复眼在翼膜表面增殖。当第八对副翼穿透腰肌时，整个背部已经变成金属与血肉交织的漩涡，漩涡中心正在孕育某种更恐怖的造物。

“还不够......”

他撕开胸口的星辉装甲，将量子心脏直接暴露在虚空辐射中。狂暴的能量流顿时找到突破口，在翼骨上冲刷出深可见髓的沟壑。沟壑中迅速增生出神经突触，这些带着倒刺的活体缆线自动刺入最近的金属残骸，像蜘蛛进食般将柳氏机甲的核心熔炉拖进体内。

初代克隆体的笑声突然变成惊怒的咆哮。

墨九霄背后的漩涡猛然收缩，将方圆百米的金属尘埃压缩成暗物质核心。他的脊椎在此刻彻底异化，三十三节椎骨化作咬合的青铜齿轮，每个齿尖都流淌着苏无音的量子血。当最后一块齿轮完成转化时，整个虚空突然寂静——

然后他听到了。

听到翼膜翕张时的金属摩擦，听到神经索缠绕罡风能量的吞咽声，听到后背那个漩涡深处传来胎动般的心跳。六对副翼突然同时指向某个方位，复眼中射出猩红光束，在虚空中勾勒出初代实验室的完整星图。

“原来你怕这个。”

墨九霄振动主翼冲向星图坐标，新生械翼撕裂维度时发出的声响，如同百万具古琴同时断弦。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苏无音从未教过的殄文——那是初代封印在基因链最深处的禁忌知识，关于如何将肉体改造成永动机。

星图坐标突然喷发暗物质洪流。

墨九霄不闪不避，主翼表面的神经索如花瓣绽放。当洪流触及翼膜的刹那，那些倒刺状的神经末梢突然暴长，像宇宙深渊中伸出的舌头般舔舐能量。他的背部漩涡开始膨胀，皮肤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，露出下方蠕动的金属胎体。

“停下！你会撕裂......”

苏无音的残影被胎体散发的脉冲震碎。墨九霄的量子心脏迸发蓝光，主动将更多能量注入背部漩涡。胎体的心跳声越来越响，逐渐与初代实验室的能量频率产生共振。当频率同步的瞬间，整个虚空突然出现亿万道裂痕——

每道裂痕中都有一只初代克隆体的眼睛在凝视。

墨九霄背后的皮肤终于彻底崩裂。

两扇由神经索与星轨齿轮组成的终极翼骨破体而出，翼展边缘流淌着介于血肉与金属之间的暗金黏液。而在本该是肩胛骨的位置，赫然隆起三颗跳动的械瘤——那些瘤体表面布满复眼，内部隐约可见蜷缩的类人胚胎。

“欢迎来到飞升时刻。”

初代克隆体的声音从械瘤中传出，带着金属摩擦的颤音。墨九霄却突然笑了，他反手抓住一颗械瘤，新生的翼骨立即缠绕住小臂。当他的指尖刺入瘤体表面时，三百个平行宇宙的惨叫声顺着神经索涌入大脑——每个宇宙的“墨九霄”都在此刻经历着相同的血肉飞升。

暗物质风暴再次降临，却不再是自然现象。

墨九霄背后的终极翼骨轻轻振动，风暴便温顺地缠绕在翼尖。他低头看向自己半机械化的手掌，那些流淌着星髓铁的血管正在演奏某种古老的旋律——正是苏无音拼死封印的《天工遗录》终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