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味觉瘟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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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终于放下铁勺，从怀中掏出一个布满霉斑的陶罐。\"接住！\"他朝林夜抛出罐子，里面飞出的不是实物，而是一段\"记忆\"——某个原始人第一次发现发酵时惊喜的尖叫。

这段声波记忆裹住林夜酱化的双手，居然暂时凝固了变异。但所有人都看到，他右眼的星云瞳孔边缘，已经开始渗出酱色的泪。

高空中的黑云突然剧烈翻滚，形成一张堪比山岳的巨口。那不是饕餮之门的残影，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——云层后隐约浮现出青铜厨刀的轮廓。

\"它来了。\"李厨神不知何时换上了全套祭司法袍，厨师帽变成高耸的冠冕，\"'原初之味'来收容器了。\"

NZ-742的机械躯壳突然解体成无数银色颗粒，在空中组成一道数据屏障：【最终防御协议启动：味觉防火墙】。但连林夜都能看出，那些数据流正在被云中巨口品尝——字面意义上的\"品尝\"，每一段代码被\"舔\"过后就永久消失了。

苏怜雪挣脱王禹的束缚，左眼的盐晶崩裂，露出底下全新的瞳孔——那是一片正在形成新宇宙的星云。\"我看到了！\"她的声音带着数百个重叠的回音，\"饕餮之门只是厨具！真正的食客是...\"

李厨神的铁勺突然刺入自己胸口。流出的不是血，而是浓稠如蜜的酱汁，在空中书写出古老的禁制符文。\"闭嘴，丫头！\"他的身体正在快速年轻化，\"有些名字被听到就会引来存在！\"

云层中的巨口突然停止吞噬，转而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\"微笑\"。林夜酱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举起，在空气中开始...烹饪。没有食材，没有灶具，但他的手指每动一下，就有某个遥远位面的某种味道永远消失。

\"它在教我做菜...\"林夜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混入了无数陌生人的语调，\"用...文明当调料。\"

王禹的金门突然全部自动开启，数百个不同位面的\"王禹\"同时惨叫。他们的金门印记渗出同样琥珀色的酱汁，在空中汇聚成一条通向云中巨口的桥梁。

NZ-742残存的数据流拼出最后一行字：【建议：让它尝到无法理解的味道】随即被某个无形的\"舌头\"卷走消失。

李厨神——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个俊美青年——将青铜鼎倒扣在自己头上。鼎身浮现出与林夜幻象中完全相同的青铜厨刀图案。\"小子！\"他的声音透过鼎壁传来，\"还记得酱缸里的钥匙吗？\"

林夜突然醒悟。他转向自己正在酱化的双手，创世光谱全力聚焦——在分子层面，那些酱汁里漂浮着的正是青铜钥匙的碎片！

\"王禹！\"林夜朝正在融化的好友大喊，\"用金门传送这个！\"他将双手猛地插入地面，挖出一块玄霄宗的基石——那上面沾满了自己渗出的酱汁。

濒临崩溃的王禹用最后的力量将基石扔进金门。刹那间，所有位面的\"王禹\"同时完成投掷动作，数百块沾染酱汁的物体穿过维度屏障，汇聚成一道味道的洪流冲向云中巨口。

这一次，没有饱嗝，没有呕吐。

巨口凝固了。

紧接着，整个天空开始...腐烂。

云层如同变质的水果般溃烂脱落，露出后面令人窒息的真相：那不是天空，而是某道更大门户的上颚。而现在，这扇门正在因为\"吃坏肚子\"而崩溃。

\"趁现在！\"李厨神掀开青铜鼎，他的脸已经变成半透明，体内流动着星河流光，\"用创世光谱看钥匙的完整形态！\"

林夜的右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。在超越维度的视野里，那些分散在酱汁中的钥匙碎片重组为一把厨刀的投影——正是幻象中看到的青铜厨刀。

\"它不是武器...\"林夜在顿悟中伸出正在复原的手，\"是味觉的...基准点。\"

当他的手指触碰厨刀投影的瞬间，整个正在腐烂的天空突然收缩成一个点，然后——

无声地爆炸。

没有冲击波，没有闪光，只有某种本质层面的\"味道\"突然充满整个世界。每个活着的生命都尝到了同样的东西：母亲的第一口奶水。

当视线恢复时，天空湛蓝如洗。NZ-742的机械颗粒从四面八方汇聚重组；王禹的金门印记褪去酱色变为纯金；苏怜雪左眼里旋转的星云稳定成美丽的漩涡。

只有李厨神不见了，原地只剩那口倒扣的青铜鼎。林夜走近时，鼎中传出微弱的搅拌声。他低头看去，鼎内是缩小版的银河系，而某个熟悉的身影正用群星当调料，在熬煮一锅横跨百万光年的浓汤。

\"下次见面...\"鼎中的李厨神头也不抬地说，\"记得带筷子。\"

鼎里的银河突然熄灭，变成一汪普通的酱汁。林夜沉默地捞起沉在缸底的东西——半片青铜钥匙，上面刻着两个古老的文字：

\"味\"与\"道\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