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碑魂永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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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夜的青铜身躯突然融化，裹住祭坛。当他的意识与霜火本源融合时，看见终极真相：混沌初开时，自己为求长生撕裂魂魄，善念化为人身，恶念凝成初代劫主。此后每世轮回，不过是用婚契锁链将善念饲喂恶念的可悲循环。

\"该结束了...\"他撕开祭坛，扯出肉虫塞入口中。劫主的哀嚎震碎胃囊，姜禾的剑骨突然崩解，骨片里飞出九百世道侣的残魂。她们脖颈缠着婚契锁链，掌心握着染血的青铜剪，齐声泣诉：\"请师尊...共尝此痛！\"

林夜的青铜身躯在声浪中龟裂，露出体内跳动的长生碑——碑面刻着所有被他饲劫者的名讳。当姜禾的残魂将青铜剪刺入碑心时，碑文突然活过来，每个名字都渗出金血，血珠在空中凝成新的谶语：\"长生者，碑中囚\"。

血肉碑林在此刻暴动，所有碑石化作青铜巨口。林夜被吞入最大的碑体，内壁上钉着九千具无皮尸傀。他们的喉管中钻出带刺藤蔓，藤须末端卷着琉璃心碎片——每片心里都映着他剜心时的面容。

\"师尊可知何为永恒？\"姜禾的声音从碑顶传来。林夜抬头，看见她的新劫主之躯正在融化，剑骨与青铜胃囊交融成肉茧。茧壳表面浮现的婚契符文，正是他当年刻在寒玉洞窟的笔迹。

当最后一块琉璃心嵌入碑体时，林夜的意识突然澄明。他看见自己真正的魂核——那团被劫主胃酸包裹的霜火本源深处，蜷缩着最初撕裂魂魄时的善念残片。

\"原来你还在...\"他抚摸着残片，任由碑体的消化液腐蚀身躯。青铜碑林突然静止，所有婚契锁链尽数断裂。姜禾的肉茧炸裂，新生劫主破茧而出——她的左眼流淌霜火，右眼跳动着青铜胃酸，而颈后的红莲纹里，一缕熟悉的魂丝正在苏醒。

无妄海底升起最后一块碑石，碑面空白如初。当林夜的残躯彻底晶化时，姜禾的指尖轻触碑面，刻下新的谶语——

\"永劫无终，碑烬长生。\"

海风裹着青铜沙砾掠过碑林，第九千九百零一块碑石突然浮现裂纹。裂隙中渗出的不是胃酸，而是林夜消散前最后的霜火余烬。那微弱的火光里，九百世婚契锁链正悄然重组，缠绕成新的青铜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