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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·江声似旧
隋文帝开皇九年,霜降前三日,建康城朱雀航头。蔡佳轩立于江畔看那滔滔江水卷着碎金般的落叶东去。王嘉馨一袭月白襦裙,袖中九龙剑穗随江风轻扬,忽而伸手接住一片飘至眼前的梧桐叶,叶脉间隐约可见虫蛀的纹路,竟似当年广寒门畔遗落的簪花钿片。
“夫君,你看这江面上的战船。”她轻声开口,指尖抚过叶片缺口,“与一百多年前南朝世族追杀我们时的楼船,可有不同?”
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只见江心战船连绵,船头皆立“隋”字大旗,金鼓之声隐隐可闻。贺若弼的楼船正缓缓驶过,甲胄鲜明的士兵倚着船舷闲聊,腰间横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——他们自然不知,三十年前的同一处江面,曾漂着无数世家私兵的尸体,鲜血染红了半江秋水。
西南角浅滩处,三两个浣衣女子正蹲在青石上捣衣。最年轻的女子约莫十五六岁,梳着双丫髻,腰间系着褪色的桃红围裙,边捶打衣裳边哼着小调:
“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。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百姓家......”
歌声清越,却在尾音处忽然发颤。蔡佳轩挑眉,见那女子指尖捏着块锦帕,帕角绣着半朵残莲——正是当年王嘉馨遗失在广寒门的式样。
“小娘子这帕子,可是家传?”王嘉馨缓步走近,声音温润如春水。
浣女抬头,见二人衣饰虽简却气度非凡,忙福了福身:“回夫人话,这帕子是我阿娘临终所赠,说原是大户人家的物件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落在王嘉馨眉心的朱砂痣上,“夫人与画上的仙子生得真像,我阿娘屋里便挂着这样的画像,说是前朝世族王氏女公子......”
话音未落,远处战船传来震天号炮,惊起一群江鸥。女子手中木杵滑落水中,溅起的水花湿了裙裾,她却浑然不觉,望着江心战船喃喃:“听说晋王的大军已破了石头城,那陈后主连同他的贵妃们一起躲在井里被捉了去......”
王嘉馨俯身拾起木杵,递还时指尖轻轻拂过女子手背:“战乱终会止息,往后的日子,会好起来的。”她望着女子鬓角新添的白发,忽觉时光如刀,当年她在碧玉阶前捡簪花时,亦是这般年纪,只是到如今容颜未改罢了。
暮色漫上来时,江畔泊满了隋军战船。蔡佳轩立在航头古槐下,看一队士兵正将“陈”字大旗投入火堆,火焰腾起时,映红了士兵们年轻的脸庞。
“你们说,这陈朝的宫殿是不是真有那么奢华?”
“听说陈后主的龙床都是用沉香木做的,连尿壶都镶着宝石!”
“管他呢,老子只想打完这仗回家种地,娶个婆娘生娃......”
火光照得士兵们的影子在江面上晃荡,蔡佳轩忽然想起,一百多年前他被王氏追兵逼至长江边时,也曾躲在这样的槐树下,听着追兵喊打喊杀的声音。那时他握着寒光剑的手都是抖的,满心只想着如何护嘉馨周全,却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会以旁观者的身份,看另一个朝代的落幕。
王嘉馨走到他身侧,袖中剑气微动,将飘来的火星拂散:“你看这些士兵,与当年的世家私兵并无不同,不过是被时势推着走的蝼蚁。”
他点头,目光落在远处燃尽的旗幡上:“昔年王谢子弟执剑斩我,今日隋军士卒焚旗灭陈,再过百年,又有谁记得这些恩怨?”竹杖轻点地面,惊起几只寒蝉,“所谓永恒,不过是世人心中的执念,连这长江水,都不是昨日的流水了。”
三更梆子响过,江心忽然飘来一叶扁舟。船头立着个老艄公,披着蓑衣唱着渔歌:
“滚滚长江东逝水,浪花淘尽英雄。是非成败转头空,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......”
蔡佳轩挑眉,这曲调他曾在北地荒漠听过,是个瞎眼琴师所创,不想竟传到了江南。老艄公望见二人,抬手打了个呼哨:“两位可是要过江?老汉这船,专渡有缘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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