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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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上官逸在某个病房醒来时，法尔法拉正在窗边哼唱那首未完成的摇篮曲。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睫毛上，勾勒出细小的金粉。

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，照亮了她那美丽的脸庞。她转身，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，轻声说道：“早安。”她的瞳孔原本是深邃的黑色，此刻却恢复成了正常的琥珀色，仿佛是被阳光穿透了一般。

上官逸凝视着她的眼睛，被那温暖的笑容所吸引。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，轻轻握住她的手，却在无名指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。他定睛一看，发现那里多出了一枚银戒。戒面光滑如镜，上面刻着微缩的鬼门十三针图谱，每一根针都栩栩如生。

上官逸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针的位置上，那根针的位置微微凹陷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按压过一样。他的心头猛地一紧，因为他记得昨晚自己曾将一根银针刺入了她的心脏，而那根银针的位置，恰好与这枚戒指上凹陷的位置重合。

正当上官逸陷入沉思时，走廊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。他抬头望去，只见穿着白大褂的父亲正缓缓朝病房走来。上官秋叶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，他的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安神茶，这是上官逸喝了十五年的茶。

“该喝药了，儿子。”上官秋叶走到床边，将茶放在床头柜上，轻声说道。他的声音温和而亲切，让人感到无比安心。

上官逸低头看向那杯茶汤，却突然发现茶汤中的倒影有些奇怪。他定睛一看，只见倒影中的自己竟然穿着一件染血的白大褂，而在他的身后，法尔法拉正对着他微笑。更让他震惊的是，镜中的法尔法拉并不是现在的模样，而是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样子，她的手中正握着那根银针刺入某个昏迷少年的心脏。

茶杯坠地碎裂的瞬间，上官逸听到夜莺在耳畔轻叹：\"该醒了，骑士先生。\"

而这一次，他看清了茶水中漂浮的，分明是缩小版的母亲遗物——那枚刻着苏婉清名字的银针。

茶杯坠地的脆响惊醒了病房的消毒水味。上官逸盯着满地碎瓷，发现每片残渣都倒映着不同的时空——七岁生日那夜父亲在书房燃烧的古籍、十二岁离家时母亲塞进行李箱的银针、还有三天前法尔法拉沉睡时睫毛上凝结的泪珠。

\"看来药量又超标了。\"上官秋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身后，白大褂下摆沾着星屑般的荧光粉末，\"这届护理机器人不太称职。\"

上官逸突然抓住父亲手腕，指尖按在命门穴：\"你闻起来像具尸体。\"他闻到了熟悉的苦杏仁味，与二叔车上残留的神经毒素如出一辙。

上官秋叶轻笑出声，袖中滑出手术刀抵住儿子咽喉：\"不愧是继承鬼门十三针的人，这触诊手法倒是精进了。\"

银光乍现。上官逸旋身避开致命一击，袖中银针化作流萤刺向父亲周身大穴。却在触及白大褂的瞬间，针尖全部僵直——那些银针正在融化成液态金属，在父亲皮肤表面重组成诡异的电路图。

\"这是第99次轮回实验的数据流。\"上官秋叶扯开衣领，锁骨处浮现出与法尔法拉相同的凤凰纹身，\"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的入口，我的实验体001号。\"

病房墙壁突然透明化，露出后方巨大的培养舱群。数以千计的玻璃容器中漂浮着与上官逸容貌相似的少年，每个培养舱都连接着神经导管，而最中央的舱体标签赫然写着——「原型机·夜莺」。

\"你才是最初的容器。\"上官秋叶的声音带着怜悯，\"可惜你的意识太顽固，不得不借用...\"

\"闭嘴！\"上官逸挥针刺向培养舱，银针却在触碰玻璃时炸裂成星屑。夜莺的虚影从中央舱体浮现，竟是法尔法拉与小月的面容叠加体。

剧痛突然席卷全身。上官逸跪倒在地，发现自己的血管里游动着金蓝双色光芒——那是鬼门十三针的力量正在侵蚀肉身。真实之眼不受控制地开启，视野中所有事物都化作流动的数据代码。

「警告：记忆模块存在异常覆盖」

「正在强制载入第99次轮回日志」

无数画面涌入脑海。他看到母亲苏婉清在实验室痛哭，将真正的法尔法拉藏进古宅地窖；看到父亲将克隆失败的躯壳伪装成沉睡的少女；还看到十二岁的自己，在月圆之夜偷偷将母亲留下的银针缝进演出服夹层...

\"这才是真相！\"上官逸嘶吼着扯开病号服，胸口浮现出完整的鬼门十三针图谱，\"你们用我的基因培育了夜莺，却把真正的法尔法拉...\"

病房突然陷入绝对黑暗。当应急灯亮起时，上官逸发现自己正站在古宅的阁楼里。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钢琴上，琴键间夹着半张泛黄的乐谱——正是那首未完成的《星夜协奏曲》。

\"好久不见，哥哥。\"身后传来法尔法拉的嗓音，转身却是个穿白大褂的少女。她脖颈处的凤凰纹身正在渗血，手中握着的手术刀刻着\"天枢\"徽记。

上官逸的银针袋突然自动解体，十三根银针悬浮成环状结界。当第一根针刺入掌心时，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速骤变。他看到少女在无数平行时空里重复着相同的动作：将针剂注入克隆体、调整神经导管的参数、然后在实验日志写下\"失败品001号\"。

\"停手！\"上官逸徒手抓住飞来的手术刀，鲜血顺着刀锋滴落，在地面绽开成莲花的形状，\"你知道自己在制造什么吗？\"

少女突然露出悲伤的笑容。她的瞳孔分裂成三对，金蓝双色的虹膜中映出上官逸支离破碎的记忆：\"因为只有痛苦才能唤醒真正的...\"

警报声骤然撕裂时空。上官逸抱住少女滚向墙角，原先站立的位置已被激光束熔化成焦黑的坑洞。培养舱群在红光中接连爆炸，数以千计的夜莺克隆体顺着通风管道涌出，每个都唱着扭曲版的《星夜协奏曲》。

\"该结束了。\"上官逸咬破舌尖，将血珠弹向空中。十三根银针接收指令般激射而出，在虚空中编织成巨大的星图。当最后一根银针归位时，所有克隆体突然僵直，化作金色尘埃融入他的身体。

少女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。她的皮肤开始龟裂，露出下方跳动的星灵核心：\"原来你早就...\"

话音未落，上官逸已扣住她的命门穴。鬼门十三针的力量顺着指尖灌入，在对方体内横冲直撞。当他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时，少女的身体如琉璃般破碎，露出藏在胸腔里的机械心脏——表面刻着\"天枢计划第99代原型机\"。

阁楼突然剧烈震动。上官逸冲向窗边，看到古宅正在虚化成数据流。母亲的身影在残影中浮现，将某样东西抛向他：\"记住，你不仅是容器...\"

银光闪过，上官逸接住那枚刻着苏婉清名字的银针。当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，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母亲根本不是难产而死，而是在他出生当天，主动走进了基因改造舱。

\"妈妈...\"上官逸跪倒在满地星尘中，第一次完整施展鬼门十三针的起手式。月光透过破碎的彩窗为他镀上银边，每根银针都拖拽着彗尾般的能量轨迹。

机械心脏突然发出尖锐蜂鸣。上官逸转头望去，发现少女的残躯正在重组，最终凝聚成与法尔法拉一模一样的面容。当少女睁开双眼时，瞳孔中流转着属于星灵的鎏金纹路。

\"欢迎回家，001号。\"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般的冰冷，\"该进行最终测试了。\"

上官逸突然笑了。他撕开病号服，露出心口处完全觉醒的鬼门十三针印记：\"恐怕要让你失望了，毕竟...\"银针突然刺入自己太阳穴，\"真正的实验体从来都不是我。\"

当少女扑来的瞬间，上官逸化作数据流消散在空气中。最后映入眼帘的，是母亲在数据洪流中向他伸出的手，以及她唇边那句消散在风中的低语：

\"活下去，我的半身。\"

当上官逸在某个实验室醒来时，法尔法拉正在调配某种淡蓝色的药剂。阳光透过防弹玻璃洒在她睫毛上，勾勒出细小的金粉——就像二十年前他们在屋顶看星星的那个夜晚。

\"早安。\"她转身微笑，递过盛满药剂的试管，\"要尝尝新研制的止痛剂吗？\"

上官逸接过试管时，发现她的无名指戴着枚银戒。戒面刻着微缩的鬼门十三针图谱，其中一针的位置微微凹陷——正是他当年刺入心脏的那根。

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上官逸抬头，看见穿着白大褂的父亲端着医疗托盘走来，托盘里盛放的竟是半颗跳动的机械心脏。

\"该换药了，儿子。\"上官秋叶的笑容温柔如初，\"这次加了新药引。\"

当上官逸低头看向托盘时，突然发现倒影中的自己穿着染血的白大褂。而法尔法拉正在镜中对他微笑——确切地说，是镜中的法尔法拉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模样，正在将银针刺入某个昏迷少年的心脏。

茶杯坠地碎裂的瞬间，上官逸听到夜莺在耳畔轻叹：\"该醒了，骑士先生。\"

而这一次，他看清了茶水中漂浮的，分明是缩小版的母亲遗物——那枚刻着苏婉清名字的银针，此刻正在机械心脏的搏动中折射出诡异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