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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着我。”
他长久以来勉力仓促搭建的堡垒，这会儿被少女彻底粉碎瓦解，鬼翼根本不想让沐平生看到这样狼狈又脆弱的自己。
然而眼泪不受控制流的那样凶，已经从指缝中不断滴落下来。
沐平生看着拒绝沟通的灵武，叹了口气强行拽下对方的手臂。
少年半边衣袖都被泪水浸湿了，她干脆半跪在血镰的面前。
这个动作让屋中其余灵武都骤然一惊，因为从来都是灵武跪主人，没有哪个执武者会将姿态摆的这样低。
鬼翼也怔愣住了慌忙去看她，沐平生仰头迎着少年湿润的血瞳，一字一句坚定道。
“如果你想追随我，那将是我的荣幸，血契或许让你不能自控备受煎熬，但它给了你这双好看的眼睛。”
话落她抿了抿唇，不太确定这样的赞美灵武会不会接受。
她连和人正常交流都吃力，更别说现在还要安抚这柄激动的灵武。
“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你，你的眼睛很漂亮，像是两颗鲜红的玛瑙，当初的事情我也没往心里去，因为我知道你之前的经历有点糟，所以你也没必要为此耿耿于怀……”
少女神情郑重又严肃。
“鬼翼，我只是想要好好确认下，你愿意做我的灵武吗？”
鬼翼茫然眨了下双眼，血色的瞳仁被眼泪冲刷过，看着越加水润又璀璨。
“你真的会觉得……我的眼睛不是代表着不祥，反而很漂亮？”
沐平生毫不迟疑的点头。
“当然，不仅仅是你，七杀的眼睛也很好看，你们的瞳色就像彩虹把那道颜色划分了出来，分别落入你们的双眼……真的很漂亮。”
她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。
只是沐平生向来少言寡语不善言辞，这样直白热烈的话语，原以为说出来会异常羞耻或不适。
但是鬼翼却像获得了什么难以言喻的认可，泪水不知何时停下来，而后慢半拍的整张脸都开始升温。
“哪、哪有这样夸灵武的……”
少年脸上还挂着泪痕，滚烫热意却是蔓延到头顶。
始作俑者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。
“所以你的回答是什么？鬼翼？”
鬼翼狼狈的把头扭到一边，不敢对上少女黑如点漆般的眼，他的声音轻的几乎快要听不见。
“……这还用问吗，当然是、是愿意的。”
沐平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，这才起身揉下少年银白的头发。
“那就说好了，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，只要你愿意，只要我还留有一口气，就不会扔下你们的。”
鬼翼却想起之前猎魔谷那次，跟着又追加了句。
“还有以后不管面对怎样的敌人，你也别想再单打独斗了。”
沐平生茫然回忆了下，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指猎魔谷那次。
说实话，如果当初她手里握着的是天罡剑，兴许还会咬牙拼一把，大不了就是在魔物肚子里团聚，没准卫七杀还会说什么。
能和主人死在一起，七杀觉得好幸福……
譬如这样的言论。
但是鬼翼和卫七杀不一样，他才从上一个执武者手中侥幸活下来，面对新的执武者也是戒备重重。
沐平生当时和他的羁绊也没那么深，自己既然救下了血镰，那就应该善始善终，而不是只把他的死期往后推迟几日。
不过这些念头她也不可能告诉对方，否则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灵武，怕是又要炸毛了。
沐平生：“嗯，我答应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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