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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尔等也配觊觎龙威?”他的声音化作实质龙吼,震得青鬼山脉的积雪成片崩塌。极北冰龙的本源威压铺展开来,所有青鬼的动作突然凝滞——在绝对的上古神兽血脉前,它们连战斗的资格都被冻结。那冰晶碎片从青鬼王胸口脱落,摔在帝寒玄脚边时,竟映照出他背后若隐若现的冰龙虚影,龙尾所指之处,正是仙乐国方向的金红色天光。

三皇子从马车缝隙里望去,只见将军的银发在威压中无风自动,每一根发丝末端都凝结着细小的冰龙图腾。更惊人的是,青鬼们眼中的贪婪渐渐被恐惧取代,竟有低阶青鬼扑通跪地,用鬼爪在冰面上划出“冰龙大人”的血字——这是天官世界的鬼怪对上位神兽本能的臣服。

“将军,它们……在朝拜?”副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。帝寒玄却皱眉凝视青鬼王体内的苍澜冰晶——那碎片上的星图,竟与他三日前在永寂冰原下看到的时空裂隙完全重合。须黎国显然早就知晓他的穿越者身份,甚至想借青鬼山脉的鬼道之力,将他的龙血炼制成打开两界的钥匙。

“斩碎冰晶,留活口。”他的长枪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,枪缨逆鳞扫过之处,青鬼王的手臂连带着冰晶碎片一同冻结。当龙枪抵住青鬼王眉心时,那怪物突然用苍澜仙界的古语嘶吼:“你以为仙乐国还在?太子殿下的悦神大典,不过是铜炉山的……”话未说完,便被帝寒玄的冰牢囚天冻成透明的冰雕,唯有眼球还在疯狂转动,指向东南方逐渐浓郁的黑雾。

山风突然变了味道,带着一丝血腥的甜。帝寒玄的龙角剧烈震颤——那是花城的死灵蝶特有的气息,却比三日前在鬼市时强盛百倍。他忽然想起老皇帝说过的“星泪归位”预言,低头看向自己掌心,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谢怜的咒文印记,正与青鬼王体内的冰晶碎片产生共鸣。

“全体加速!”他猛地扯断青鬼王身上的冰晶锁链,龙翼卷起漫天冰棱为车队开道,“仙乐国的悦神大道,怕是早已被人换了模样。”当第一只银红色的死灵蝶掠过他的龙角时,帝寒玄终于确认:此刻的花城,绝非八百年前在菩荠观喝稀粥的孩童,而是早已成长为能与他平视的——鬼市之主,血雨探花。

青鬼山脉深处,被冰封的青鬼王眼球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刻着的“白无相”三字。而在更遥远的铜炉山,某个戴着白面具的身影正对着冰晶镜面轻笑,镜中映出的,是帝寒玄心口即将完全覆盖的第三片龙鳞,以及谢怜在仙乐皇宫内殿,为悦神金冠系上最后一缕红绸的模样。

冰龙威压所过之处,青鬼们的尸骸化作冰晶粉尘,随风飘向东南。帝寒玄望着前路渐渐清晰的仙乐国城楼,龙角尖的星芒突然与城楼上的悦神灯交相辉映——那是两界力量在天道缝隙中的第一次正式触碰,也是冰龙武神与花冠武神,即将在命运棋盘上落下的,第一枚关键棋子。

冰魔相峙·霜枪破咒

青雾翻涌的山坳间,白无相的笑声像生锈的刀刃刮过冰面:“苍澜冰龙?不过是天道棋盘上的棋子。”他抬手时,掌心裂开的黑洞里涌出铜炉山的魔气,竟将飘落的冰棱瞬间灼成紫黑色的毒雾。帝寒玄的龙角尖在毒雾中滋滋作响——那是苍澜仙界的纯净灵气与天官世界浊气的正面交锋。

“弃子?”他的枪缨逆鳞突然爆发出十二道冰龙虚影,每道虚影的龙瞳都映着白无相的面具裂痕,“本座的枪,连时空裂隙都能冻结。”话音未落,寒霜冰龙长枪已化作百丈冰枪,携着极北冰原的永寂气息撕裂毒雾,在白无相胸前炸开漫天冰晶。

然而裂痕中溢出的不是鲜血,而是黏腻的黑红色魔气,如活物般顺着冰枪蔓延至帝寒玄的掌心。他心口的第三片龙鳞骤然发烫,低头竟见自己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冰鳞,指尖已化作半透明的龙爪。白无相的笑声更盛:“用一次龙力,便离石龙化近一分,你还要护着这将亡之国?”

“护的从来不是国。”帝寒玄突然甩枪,冰龙虚影在他背后凝聚成百丈冰龙法相,龙尾横扫之处,扑上来的青鬼被冻成串在冰棱上的琥珀,“是护这世间,还有能温化冰龙逆鳞的光。”龙吼炸开时,山壁上的冰棱应声脱落,在他脚下凝成冰龙战台,每片鳞甲都倒映着仙乐国方向的悦神灯火。

白无相的面具终于出现第一道真正的裂痕。他双手结印,地面突然裂开血口,无数青鬼从尸山血海里爬出,这些怪物的心脏处都嵌着苍澜冰晶碎片,竟能免疫帝寒玄的冰龙威压。“尝尝被自己力量反噬的滋味吧。”白无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,“你斩碎的每片龙鳞,都在为我打开两界大门!”

帝寒玄的枪尖突然顿住——三只青鬼正从三皇子的马车顶破冰盾,它们的指甲上凝结着能冻结灵识的苍澜冰毒。他本能地回撤长枪,却被白无相的魔气缠住脚踝,低头看见自己的龙鳞已覆盖至心口三分之二,冰蓝色的血液正顺着鳞甲缝隙滴落,在雪地烧出滋滋作响的寒洞。

“龙骑士!结逆鳞盾阵!”他的喝令混着龙啸,三千龙骑士同时将长枪插入地面,以三皇子为中心形成冰晶屏障。盾阵边缘,副将的霜鳞甲胄被青鬼撕开裂口,却在倒下前用最后力气将冰龙玉佩抛向帝寒玄——那是老皇帝赐予的、刻着皇朝历代龙骑士骨血的信物。

玉佩触碰到帝寒玄掌心的瞬间,冰龙法相突然发出悲怆的龙吟。他终于明白白无相的阴谋:那些嵌在青鬼体内的龙鳞碎片,早已被种下铜炉山的魔气种子,每一次使用龙力,都是在浇灌这些种子生长。此刻山坳深处,时空裂隙的轮廓已在魔气中若隐若现,裂隙里翻涌的,正是苍澜仙界的天劫雷云。

“三皇子,闭眼!”帝寒玄突然将长枪刺入自己心口的龙鳞,冰蓝色血液飞溅而出,竟在半空凝成冰龙锁链,将白无相拖入自己的绝对零度领域。他的龙翼完全展开,遮住了三皇子惊恐的视线,却让背后的冰龙法相露出破绽——白无相趁机将魔气注入裂隙,雷云瞬间化作狰狞的冰龙虚影,对着帝寒玄的本体狠狠咬下。

剧痛中,帝寒玄听见了遥远的钟声——是仙乐国悦神大典的晨钟,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光咒。他心口未被龙鳞覆盖的皮肤突然发烫,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谢怜的咒文印记,正与白无相面具上的裂痕产生共振。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他忽然笑了,龙爪抓住白无相的手腕,将对方的魔气导入自己即将完全覆盖的第三片龙鳞,“你的目标,是借我的石龙化,让苍澜天劫降临天官世界。”

白无相的面具轰然碎裂,露出底下半张焦黑的脸:“你以为自己能阻止?当最后一片龙鳞覆心,两界……”话未说完,帝寒玄的龙爪已掐住他的咽喉,寒霜冰龙长枪从他后心穿出,枪尖冻结的,正是裂隙中即将落下的天劫雷霆。

“可你忘了,”帝寒玄的声音轻得像冰棱坠落,“冰龙在陨落前,会用逆鳞钉死自己的天劫。”他望向东南方,那里的悦神灯火突然连成银河,一道金色流光正穿透云层而来。心口的第三片龙鳞终于完全覆盖,他的视线却前所未有的清晰——在流光中,他看见谢怜身着悦神金袍,手持净琉璃灯,正为他照亮最后一丝返回苍澜的星途。

青鬼山脉的战斗在晨雾中落幕。帝寒玄单膝跪地,指尖抚过心口完全凝结的冰鳞,那里不再有心跳,却流淌着苍澜仙界与天官世界的混合灵力。三皇子颤抖着为他披上披风,发现将军的银发中竟混着几根金红色的发丝——那是怜光咒与龙力共鸣的痕迹。

远处,白无相的残骸化作黑雾消散,时空裂隙也随之冰封。但帝寒玄知道,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:他的石龙化进程已无法逆转,而谢怜手中的净琉璃灯,正照亮他接下来的路——无论是作为极北的冰龙将军,还是苍澜的万年冰龙,他都必须在两界崩塌前,找到那片能承载双界的,永不融化的冰原。

龙骑士们开始收拾战场,冰棱上冻结的青鬼尸体化作细碎的蓝光,飘向仙乐国方向。帝寒玄忽然听见脑海中响起花城的轻笑:“寒渊公子的冰,果然比黑水沉舟的水更难融。”他抬头,看见一只银红色的死灵蝶停在龙角尖,蝶翼上的血纹,竟与他心口的冰鳞纹路完全吻合。

“该启程了,将军。”副将递来染血的帅旗,旗面上的冰龙图腾在晨光中愈发清晰,“仙乐国的城门,已经为您的冰龙虚影,开了半扇。”

帝寒玄站起身,龙角上的星芒与仙乐国的悦神灯交相辉映。他知道,在那座即将覆灭的国度里,在那位即将跌落尘埃的太子身边,他将迎来比苍澜天劫更严峻的考验——用他即将石化的心脏,去守护那簇,哪怕被风雪熄灭千万次,也会重新亮起的,人间灯火。

黄泉花径·逆时行歌

晨雾未散的山径上,帝寒玄的玄冰战靴碾碎最后一片青鬼冰晶,却在抬脚时惊觉——雪地上竟绽放出妖冶的赤红彼岸花,花瓣边缘凝结着极北冰棱特有的霜纹,这本该生长在黄泉河畔的花,此刻正沿着他的脚印,在仙乐国的土地上织出一条血色冰路。

“将军,您的脚印……”三皇子的声音带着颤抖。帝寒玄低头,看见自己的靴底已半透明化,露出底下泛着冰蓝色的龙鳞足趾,每片鳞甲缝隙间都渗出极细微的金光——那是怜光咒在他石龙化过程中强行注入的人间香火力。更诡异的是,彼岸花的花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他的龙血,却在接触金光时发出滋滋的净化声。

“是时空错位的反噬。”他忽然想起苍澜仙界的《逆时镜鉴》记载:“当外来者强行滞留异时空,黄泉之花会沿着他的因果线生长,直至将其拖入该时空的既定命运。”龙角尖的星芒突然暗淡,他终于意识到,白无相消失前注入的魔气,早已将他的存在与仙乐国的灭国倒计时绑定——每一朵彼岸花的盛开,都是在为八百年后的永寂冰原埋下死亡的种子。

使团行至青鬼山脉出口时,天际线突然裂开两半:西北方仍是极北的永夜苍蓝,东南方却已染上仙乐国特有的金红朝霞,而在交界处,无数彼岸花正逆着风向生长,花瓣指向的,正是仙乐皇宫的方向。帝寒玄的龙角突然发出蜂鸣,他“看”见了超越肉眼的画面:八百年后的鬼市,花城正握着染血的银蝶,而蝶翼上的纹路,竟与他脚下的彼岸花完全重合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掌心抚过心口完全覆盖的第三片龙鳞,那里传来的不再是剧痛,而是某种空洞的宿命感,“我们都在沿着既定的裂痕前行,白无相消失前,早已将我的因果,缝进了仙乐国的灭国卷册。”

副将突然指着前方惊呼:“将军!雾散了!”

晨雾退去的瞬间,仙乐国的南城门赫然在目。朱漆城门上的鎏金麒麟纹章泛着温润的光,与帝寒玄龙角上的冰冷星芒形成鲜明对比。但最令他心惊的,是城门下清扫街道的少年——苍白的面容,发间别着半朵枯萎的银蝶花,正是八百年后鬼市之主的幼年模样。

“那是……”三皇子刚要开口,帝寒玄突然按住他的肩膀,龙鳞覆盖的掌心传来刺骨的寒意:“什么都别看,什么都别问。”他望着小花城蹲下身捡拾 fallen 的悦神灯穗,忽然想起苍澜仙界的因果律:“若在异时空遇见‘尚未成型’的重要之人,多看一眼,便是在命运长河里投下巨石。”

然而为时已晚。小花城突然抬头,望向使团方向,那双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熟悉的银红——那是死灵蝶的雏形。帝寒玄心口的龙鳞骤然发烫,他看见自己的脚印在小花城视线所及之处,竟开出了比之前更鲜艳的彼岸花,花瓣上甚至映出他与花城未来在鬼市对峙的画面。

“将军,城门开了!”

通报声惊醒了沉思。仙乐国的礼仪官捧着鎏金托盘走出,托盘上的香薰炉飘出的,竟是极北冰原特有的雪松气息——显然,谢怜早已从悦神密报中知晓这位“寒渊公子”的来历。帝寒玄踏过城门的瞬间,脚下的彼岸花突然全部枯萎,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城门的麒麟纹章,而他的龙角尖,竟在接触仙乐国地气的刹那,落下了第一片冰晶龙鳞。

“欢迎极北冰龙将军,莅临仙乐悦神大典。”

温润如春水的声音从城楼传来。帝寒玄抬头,看见谢怜身着半幅悦神金袍,正倚着朱红廊柱微笑,手中净琉璃灯的光晕扫过他的龙角时,那些本应刺目的金光,竟化作了温柔的暖芒,如同在极北冰原深处,偶然遇见的、不会融化的朝阳。

他忽然想起在青鬼山脉战斗时,心口未被龙鳞覆盖的皮肤曾浮现谢怜的咒文印记。此刻当视线相交,那印记突然发出微光,而他脚下的土地,竟在谢怜的灵力范围内,不再生长彼岸花——原来这人间最纯粹的愿力,竟能暂时压制黄泉之花的因果侵蚀。

“太子殿下。”帝寒玄单膝跪地,寒霜冰龙长枪横在身前,龙角尖的冰晶恰好触碰到谢怜垂下的衣摆流苏,“极北三皇子,应约前来观礼。”

谢怜走下台阶,指尖轻轻掠过他的龙角,动作自然得仿佛触碰老友:“早听说极北有位能让冰棱开花的将军,今日一见……”他忽然顿住,望着帝寒玄脚边尚未完全消散的彼岸花残骸,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神明的悲悯,“原来您带来的,不只是冰雪,还有……归途的指引。”

城楼之上,晨钟突然轰鸣。帝寒玄抬头,看见钟楼上的星象图正在诡异地旋转——本该属于796年的星辰,竟混着八百年后鬼市的幽蓝荧光。他忽然明白,自己每在仙乐国多停留一刻,脚下的彼岸花就会多生长一分,而这些花的根须,早已穿透时空裂隙,扎根在八百年后的永寂冰原下,与那里镇压的蛮军怨灵、白话真仙的诅咒,形成了某种可怕的因果闭环。

“大典即将开始。”谢怜递来一盏刻着冰龙纹的琉璃灯,灯油里漂浮着细小的金箔,“劳烦将军护持东侧观礼台,那里……”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低,“可能会有不速之客,带着与您同源的寒气。”

帝寒玄接过灯盏,指尖触碰到谢怜掌心的温度。那一刻,他心口的冰鳞竟传来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融化感,仿佛万年不化的玄冰,遇见了第一缕愿意为它停留的春风。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,小花城正望着他手中的琉璃灯,眼中的银红光芒愈发浓烈,如同在记忆深处,埋下了第一颗关于“冰与火”的种子。

使团步入皇宫时,帝寒玄忽然听见副将在身后低语:“将军,您的脚印……又开始开花了。”他低头,看见彼岸花正沿着琉璃灯的光影生长,却不再是赤红,而是带着金红边缘的瑰丽色泽——那是仙乐国愿力与极北冰力交织的颜色,如同谢怜的鎏金衣摆拂过他的冰鳞,在时光的裂缝里,开出了一朵不属于任何时空的,悖论之花。

远处,悦神大典的乐声响起。帝寒玄握着琉璃灯,望着谢怜转身时飘落的一缕银发,忽然明白:所谓天命,不过是强者在时空长河里留下的脚印;而他此刻踩碎的每一朵彼岸花,终将在八百年后的鬼市街头,化作花城为谢怜亮起的,第一盏永不熄灭的银蝶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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