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8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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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人名，整整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符嬅脸上泛起一阵冰冷的杀意。</p>

但她没有之前那样立马行动，而是在记下名单后，紧皱着眉头思索起来，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。</p>

片刻后，她从怀里取出一封密信信封，将名单和文书放进去后封好保密灵印，最后唤来一名玄极卫，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兴平县交给女帝。</p>

目送信使离开后，符嬅便打算离开公房，做下一步行动的准备。</p>

然而她刚起身，门外便走来一名玄极卫。</p>

“指挥使大人，兵部尚书刘东阳刘大人和左都御史方平方大人求见。”</p>

嗯？</p>

符嬅脚步一顿，眼神微微晃动。</p>

刘东阳.方平</p>

两个备受女帝信重的当朝大员，而且陆晨关系很近，在朝堂上多次站出来为陆晨站台。</p>

当然，这两个老货，一个主动提出跟陆晨结亲，想把那位有着“小萧韵”之称的才女许配给他；一个把自己的关门弟子推荐给陆晨为天工司的成立打开局面，还都是姿容不俗的美丽女子，这一点符嬅也是记得很清楚的。</p>

女帝离开洛京之前，特意交待他们好好辅佐临清公主监国，稳住朝政。</p>

在这种极为敏感的特殊时期，还是在抓捕明德驸马之后的时机，两人联袂而来，找她这个玄极卫指挥使，符嬅不得不仔细思索他们的目的，再决定要不要见这两个老货。</p>

过了好一会，她才皱着眉，对门外候着的玄极卫吩咐道：“带他们过来吧。”</p>

“是！”</p>

没过多久，刘东阳和方平便在玄极卫的带领下来到了符嬅的公房。</p>

把人带到，那名玄极卫便离开了。</p>

“两位大人，请坐。”</p>

符嬅亲手给两人泡了杯茶，端到两人面前的桌案上。</p>

“多谢。”</p>

刘东阳朝符嬅拱了拱手。</p>

虽然他官居二品，官职比符嬅大不少，但玄极卫出身于玄武卫，是沧溟境的兵马，只对皇帝和沧溟圣王负责，在地位上并不比他这个国之重臣低。</p>

面对地位对等的同僚，哪怕符嬅跟他女儿差不多大，刘东阳也得恪守礼节。</p>

“不知两位大人专程来此，所为何事？”</p>

刘东阳和方平对视一眼，而后方平轻咳了一下，缓缓道：“事关朝政，老夫就不跟符指挥使你客套了，刘大人和老夫一同过来，是为了明德驸马之事。”</p>

哒…</p>

符嬅放下茶杯，面无表情地道：“两位大人可是怀疑我抓错了人，或者屈打成招，想要借此机会排除异己？”</p>

“非也。”</p>

方平摇了摇头。</p>

“陆尚书曾经跟老夫说过，符指挥使是个正直的人，虽然实力非凡，但从不恃强凌弱，位高权重，却不屑于仗势欺人，又岂会行那等卑劣之举？既然亲自动身将明德驸马捉拿，定然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此獠与兴平县之事有关，即便不是主谋，也是参与者之一。”</p>

闻言，尤其是听到他提及陆晨，符嬅眼中的冷冽之色微微散去些许。</p>

“这么说，二位大人不是来捞人的？”</p>

“当然不是。”</p>

不等方平回应，刘东阳便主动开口接过话茬。</p>

“我两过来，是想知道兴平县之事，朝中到底有多少人牵扯了进去。”</p>

他没有再绕圈，而是直言了当地说明来意。</p>

“不瞒符指挥使，这几天随着不少官员被玄极卫带走问话，朝廷各部如今人心惶惶，各司官吏心神不属，办事效率愈发低下，有不少政务来不及处理，昨天明德驸马被抓到诏狱，当天就有相当一部分官吏请假甚至请辞。”</p>

“如今朝局已有不稳的迹象，若是任由这股势头发展下去，中枢怕是有瘫痪的风险。”</p>

听到这话，符嬅顿时明白了他们来此的目的。</p>

这时方平补充道：“当然，老夫知道玄极卫不会冤枉好人，被抓之人都是罪有应得，但被此事影响之人，却并非全是驸马同党，不少官吏都只是不满朝廷不给士大夫留一分体面，兔死狐悲罢了。”</p>

说到这里，他莫名叹了口气。</p>

“陛下掌权不过一载有余，虽有陆尚书这等学究天人且忠义无双的王佐之才倾力辅佐，又有沧溟圣王威压天下，但根基还是过于浅薄，如今朝野未稳，人心不定，行事还需以大局为重，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啊。”</p>

符嬅沉默了片刻，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份备份名单，递到两人面前，同时面无表情地道：</p>

“在下只是一介武夫，是陛下手中的刀，陛下指向哪里，在下便刺向哪里，除非陛下中途收手，至于其他的，在下没法左右。”</p>

听到这话，刘东阳和方平同时面色一沉。</p>

随后刘东阳拿起名单，随便看了一眼，脸上便渗出了一丝细汗，拿着名单的手也下意识地微微颤抖。</p>

“这…这怎么可能……”</p>

方平的反应比他好不了多少，看着名单的眼睛瞪得老大。</p>

“燕国公、赵国公、刑国公、元平县公、福王、明德驸马、永清郡王……竟有如此之多的勋贵参与此事，这……”</p>

他不敢再往下细想。</p>

难怪那位驸马爷刚被抓到诏狱，这么快就有同党名单出炉…</p>

这名单要是落实，玄极卫若是按着名单把这些人通通抓到诏狱，将这张数百年一直在罗织，如今俨然已经密不透风的关系网络捅出一个大窟窿，大夏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天怕是立马就要塌下一小半！</p>

不行！</p>

不能再任由事态恶化下去了！</p>

刘东阳当即站起身，朝符嬅重重躬身。</p>

“符指挥使，老夫想求您一件事。”</p>

符嬅瞥了他一眼。</p>

“刘大人请讲。”</p>

停顿了一下，她又补充道：“如果是让在下高抬贵手之类的废话，刘大人还是免开尊口吧。”</p>

“符指挥使请放心，老夫还是要脸的。”</p>

刘东阳深吸一口气，沉声道：“老夫绝不会阻拦符指挥使公事公办，但事缓则圆，还请给老夫一天时间，给大夏江山一天时间，让老夫修书一封上奏陛下。”</p>

“一天后，无论消息能否送到，陛下是否回信，在此事了结之前，老夫都绝不会再叨扰。”</p>

话音刚落，方平突然起身，朝符嬅重重一拜。</p>

“若是陛下怪罪，所有罪责，老夫和刘大人愿一力承担。”</p>

“符指挥使，拜托了。”</p>

符嬅目光深邃地盯着两人。</p>

两人纹丝不动，神色坚定无比。</p>

过了许久，符嬅终于收回目光，而后轻轻点了点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