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费洛蒙囚徒（2015年夏·大暑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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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昌平疗养院的铁栅栏爬满凌霄花，黎簇第十八次掰开生锈的栏杆时，指腹被氧化铁刺破。血腥味混着砖灰钻进鼻腔，他忽然闻到记忆裂缝里飘出的沉水香——像母亲梳妆台抽屉深处的味道，又像那个反复出现在噩梦中的月白身影。

「宿主，目标情绪波动值达标，建议实施接触。」

小九的电子音在叶蓁耳蜗内震颤，她立在梧桐树影里，腕间翡翠镯折射的光斑精准落在少年石膏夹板的裂缝处。黎簇抬头刹那，视网膜残留的费洛蒙幻象与现实重叠：穿旗袍的女人后背浮现金色星图，与古潼京岩壁的刻痕如出一辙。

\"你脊椎里的地图，\"叶蓁的绣鞋碾过枯蝉尸体，\"第三处甬道该往震位偏7度。\"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绸缎，冷得黎簇脊椎发颤。黑毛蛇的烙印在皮肤下蠕动，他看见女人旗袍开衩处闪过青麟纹路——那鳞片反光与蛇沼里的黑毛蛇王一模一样。

吉普车的急刹撕裂蝉鸣。吴邪甩上车门时，藏刀刀鞘撞得车门凹陷。他食指的绷带渗着血，那是三小时前剖开尸蟞巢的代价：\"这位女士，考古队不招风水先生。\"

叶蓁旋身避开飞溅的玻璃碴，后颈条形码在烈日下泛着冷光。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告：【检测到张启山情魄残留于冷兵器！】她假意踉跄跌向吴邪，指尖抚过对方腰间匕首的刀铭——\"民国二十六年 长沙兵工厂造\"。

吴邪看清楚她的样子心中一阵后怕，慌张的抱住她，“你……”刚要开口，脑中记忆却不断模糊起来，刚才一瞬间的心悸消散在风中……

「接触达成！情魄收集进度1%——」

提示音被黎簇的尖叫切断。少年盯着她锁骨下的墨玉麒麟坠，瞳孔泛起诡异的鎏金色：\"你...你在青铜门里对我笑过！\"黑毛蛇的幻象不受控地喷涌：漫天飞雪中，穿连帽衫的男人将玉坠按进她渗血的伤口。

吴邪的瞳孔骤缩。匕首出鞘的寒光切开热浪，却在触及叶蓁颈动脉前被翡翠镯震偏。碎裂的玉镯残片悬浮成八卦阵，每片都映出不同时空剪影——张日山在燃烧的码头回头，二月红将染血的戏服抛入湘江，青铜门后的星图正在坍缩。

\"你认识他。\"吴邪的刀尖挑起玉坠，1937年的长沙城防图突然在刀面显影，\"这个张家族人才有的印记，为什么出现在汪家实验体身上？\"吴邪握紧匕首，神色挣扎，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忘掉了什么……

叶蓁的太阳穴突跳，记忆碎片如利刃搅动脑髓。她看见十七岁的张启山在城墙抓住自己手腕，军装铜纽扣烙进掌心；看见齐铁嘴的卦片在防空洞炸裂，每一块都刻着\"黎簇\"的名字。系统强制介入的剧痛中，她咬破舌尖念出禁咒：\"坎离移位，乾坤倒悬！\"

翡翠阵图骤然炸裂，千万枚玉屑化作暴雨梨花。吴邪翻身滚进吉普车底，黎簇被气浪掀进蔷薇丛。等硝烟散尽时，只剩地上一滩泛着沉水香的血迹，和半片带牙印的青铜卦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