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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来当年清真先生曾在此驻锡。”煜明摸着门联上的凹痕,雪水从指缝间滴落,在青石板上敲出平仄,“《宋史》载他贬睦州,途经霜溪,想必就在这寺中写过词。”他推开门,见院中两株古梅虬结如铁,树下立着半截断碑,碑身布满苔痕,却能辨出“蓦山溪”三字。
周明远蹲下身,以袖拂去碑上积雪,露出半阙残词:“‘霜溪清浅,梅影横窗瘦’——这是清真的《蓦山溪》,当年应是刻在整块碑上,不知何时断作两截。”他说话时,陈白露已绕到碑后,见碑阴刻着小楷:“政和二年冬,宿定慧寺,听溪声如叩玉,梅香浸砚,遂成此阕。”字迹虽浅,却笔笔如刀,像是要把词魂刻进石骨里。
“你看这‘瘦’字,收笔处有明显的颤笔。”煜明指着碑上残字,霜雪在碑面折射出微光,竟让那笔画间凝着的水珠,看起来像词人当年落下的墨泪,“想来他当时被贬,心境如这瘦梅,却偏要在清浅霜溪里,寻那不屈的词骨。”
陈白露忽然取出箫管,对着断碑吹起《蓦山溪》的调子。箫声掠过梅枝时,枝头残雪纷纷坠落,恰好覆在碑上“梅影横窗”四字,倒像是替千年之前的词人,补上了半阙被岁月侵蚀的词。周明远见状,迅速在画纸上勾勒出断碑、古梅与吹雪的人影,墨线刚劲处,藏着几分碑刻的筋骨。
四、夜雪论心
归客栈时,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。三人围坐在火塘边,看明远将日间所画的《定慧寺碑图》悬于壁上。画中断碑斜倚梅枝,碑面残雪似有融化之势,竟让那“蓦山溪”三字,在火光中隐隐浮动。
“定慧寺的门联说‘石骨有词魂’。”陈白露拨弄着火塘里的炭,火星溅在她鬓边的寒梅上,映得花瓣如熔金一般,“今日在碑后看见那行小楷,忽然觉得,所谓词魂,原是藏在这些被岁月磨蚀的痕迹里——就像这炭火星子,看着要灭了,却能在雪夜里暖着人心。”
煜明望着画中碑上的“瘦”字,忽然想起《白石道人歌曲》里的注脚:“词有四声,句有平仄,然最难得者,是字里行间藏着的‘气骨’。”他取出日间在寺中拾的梅枝,枝头残雪落在砚台上,竟化出个“骨”字的形状:“当年清真先生在这霜溪边,怕是早已把‘词骨’二字,刻进了每块石头的纹路里。你看那词骨滩的石头,任流水冲刷千年,字迹虽淡,筋骨犹存。”
周明远往砚中添了勺温水,磨开松烟墨:“明日该去溪源头的‘漱玉岩’看看。老倌儿说,那里的石头能映出词影,每逢雪夜,石面上会浮现古人词句。”他说话时,笔尖在画中梅枝上添了数点朱砂,像是给千年的词魂,添上了抹不死的血色。
夜深雪紧,煜明独倚窗前,见叩霜桥上的积雪已厚得能印人足迹。他忽然摸出衣袋里的竹简残片,借着雪光细看,发现“词心不死”四字的笔画间,竟嵌着细小的梅香——定是日间在寺中梅树下拾得时,被花瓣染了香气。
北风掠过檐角,将陈白露的箫声从隔壁送来,隐隐是《暗香》的调子。煜明望向词骨滩的方向,雪片正纷纷扬扬落进霜溪,却让他想起青海湖的星空:同样是冷冽的夜,同样是照了千年的月光,只不过前者把词魂藏在水波里,后者把诗心埋在星子中。
火塘里的炭忽然“噼”地爆出个火星,映得壁上《定慧寺碑图》里的断碑,竟似在雪光中微微颤动。煜明知道,这江南的雪,青海的月,还有霜溪里的每块石头,原都是词心的不同模样——只要有人愿意像叩石般叩问时光,那些被岁月掩埋的词魂,便会在某个雪夜,带着梅香与墨韵,重新在人间苏醒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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