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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:沱江词韵映心痕
暮春的风裹着湿润的水汽,将煜明衣襟上的墨香吹散在沱江粼粼的波光里。青骢马停在虹桥边,他望着对岸错落的吊脚楼,飞檐下悬着的红灯笼正被暮色染得透亮,像一串被揉碎的夕阳,漂在黛青色的江面。腰间《云麓词稿》的穗子随江风轻晃,恍惚间,竟与记忆中苗寨银铃的韵律叠在了一起。
青石板路泛着温润的光,煜明踩着百年时光磨出的凹痕前行,忽闻街角传来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。转角处,一位老人正坐在竹椅上编草鞋,苍老的手指在草绳间翻飞,枯黄的稻草在他掌心跳成了活物,转眼间便织出半只鞋帮的纹路。老人脚边摆着十几双编好的草鞋,鞋头都缀着极小的银铃铛,风过时发出细碎的清响,倒像是给这门老手艺配了个韵脚。
“老伯的手艺,可是得了凤凰草编的真传?”煜明驻足,见老人编草鞋的手法极讲究,每一道经纬都暗含着某种韵律,竟与词牌里的平仄对仗有几分相似。老人抬头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沱江的波光:“年轻人倒识得这门道,我家祖上三代都是沱江边的‘草鞋匠’,这编草鞋的手艺,可是从爷爷的爷爷手里传下来的。”
他放下手中的草绳,粗糙的拇指划过鞋帮上的银铃:“早年沱江的船夫都爱穿我编的草鞋,这银铃一是为了辟邪,二是让家里人隔着江也能听见丈夫的脚步声。”说着,老人从兜里摸出个磨得发亮的烟袋,烟袋嘴上刻着“渡”字,“如今船夫少了,年轻人也嫌草鞋土气,可这草绳里编的,是沱江的水、苗山的风,还有老辈人过日子的精气神。”
煜明忽然想起昨夜在驿馆读到的诗句:“素手轻调银器巧”,此刻看着老人布满老茧的手在草绳间穿梭,方知匠心从不分材质,无论是银錾还是草编,都是时光在掌纹里刻下的平仄。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楷本,借着廊下的灯笼光,记下老人编草鞋时手指翻动的姿态:“枯手翻飞经纬细,草绳交叠韵流长。”
暮色渐浓时,沱江两岸的灯火次第亮起。煜明坐在江边的吊脚楼里,面前的木桌上摆着血粑鸭和酸汤鱼,红油在青瓷碗里翻滚,映得窗外的江景也跟着暖了起来。隔壁桌的几个年轻人正举着手机拍照,镜头对准的却是墙角那架老旧的织布机,机身上的木纹被岁月磨得发亮,像一首写满年轮的诗。
“客官可知道,这织布机比我这把年纪还大呢。”老板娘端着米酒过来,眼角的银饰晃出细碎的光,“我阿娘当年就在这机子上织苗锦,说每一道纹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‘无字歌’。”她指着织布机上未完成的纹样,蜿蜒的线条像极了沱江的水纹,“现在年轻人都爱买机器织的布,可这手工织的,每一根线里都住着光阴。”
说话间,巷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声。一位身着苗绣上衣的少女挎着竹篮走过,篮里整齐码着银制的耳环、手链,还有几双缀着银饰的草鞋——正是街角老人编的那种。少女在吊脚楼前驻足,从篮里取出一双草鞋,鞋头的银铃比老人卖的更小巧,鞋帮上还绣着半朵木槿花:“陈老伯,今天又给您带新样式来了。”
老人笑着接过草鞋,浑浊的眼睛在看到鞋帮上的苗绣时亮了起来:“小穗又在鞋上绣花了,这木槿花配银铃,倒像是把春天编进了鞋里。”少女名叫小穗,是老人的侄孙女,正在城里念服装设计:“我把阿公的草编和苗绣、银饰结合起来,年轻人都说像‘会唱歌的草鞋’。”她转头对煜明说:“上个月有个游客把我们的草鞋拍了视频,现在好多人专程来买‘凤凰手作’。”
煜明看着小穗手机里的设计图,传统的草编鞋型上,用银线绣着沱江的水纹,鞋跟处嵌着米粒大的琉璃,在灯光下流转着七彩的光。这场景让他想起苗寨的阿银,原来无论银艺还是草编,在年轻人手里都能长出新的枝桠。他忽然想起下午在江边看到的情景:小穗蹲在老人身边,手把手教他用彩色草绳编花纹,老人布满老茧的手与少女纤细的手交叠在一起,像极了传统与现代在时光里的握手。
夜深时,煜明沿着沱江散步。江水在月光下泛着银鳞,吊脚楼的倒影随波晃动,像一幅被揉碎的水墨画。路过那架老织布机时,他忽然听见轻微的“咯吱”声——小穗正坐在机前,借着廊灯的光,在织锦上绣着新的纹样。她的手指在经纬间穿梭,竟与老人编草鞋、阿银錾银饰的姿态别无二致,都是那样专注,那样带着对时光的敬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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