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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染透马头墙时,两人在村口石拱桥上分韵赋诗。修远倚着桥栏,看水中残月碎成银鳞,忽然道:“就以‘苔’‘衣’二字起韵如何?当年在石鼓书院,我们曾用‘江’‘月’分韵,你写‘月浸诗魂瘦’,我接‘江吞剑气孤’。”
煜明抚着桥栏上的凹痕——那是百年风雨磨出的掌纹,忽有灵感:“‘苔侵碑骨老,月补石衣单。’”修远听罢击掌:“好个‘补’字!像极了那年在天池,你用‘峰骨浸寒潭’补全我的‘云衣补旧岚’。这石桥的月光,不正是天地在给古老的诗句缝补衣襟?”
桥边老槐忽然落下几片黄叶,修远接住一片,在背面用小楷写下:“与明兄徽巷寻碑,见苔衣覆古刻,如时光为岁月缀补针脚。忽念及三十年前,吾二人于岳麓山捡拾遗落的诗稿残页,小心翼翼粘成卷册,竟与今日扫碑、拓片、补韵之事,同一机杼。”
五、烛窗校稿
夜宿村舍,木格窗漏进桂花香。煜明在烛下校勘《新安诗略》,修远则伏在八仙桌上修补拓片——他总说拓片如诗,缺笔处要留三分空白,让后来者用想象补全。烛花爆响时,修远忽然从口袋摸出个铁皮盒,里面是酥饼:“还记得吗?1987年冬,我们在黄山北海宾馆,把最后一块酥饼掰成两半,你说‘分饼如分韵,各得半阙清欢’。”
两人对着拓片上的残句沉默许久,修远忽然指着“云影宿苔衣”的“宿”字:“这个字该是‘栖’意,让我想起那年在衡山观云,你说云是山的过客,却在苔衣上留下了宿夜的痕迹。我们的友情,不也像这云与苔么?聚时染得一片青,散后仍留半阙韵。”
烛泪凝红时,修远翻开自己的《徽行杂记》,最新一页写着:“今夜与明兄共对松烟墨,见他鬓角霜色比三年前又深几分,却如碑上苔衣,在岁月里愈发苍润。忽然懂得,真正的友情从不是热烈的对仗,而是像古碑与苔衣,在时光里静静相认,彼此成就。”
六、归程苔痕
离村那日,修远在断碑旁捡了块带苔的碎石,用棉纸包了塞进煜明行囊:“带回去养在笔洗里,让天池的水滋养徽州的苔,就像我们的诗,总在不同的山水里续着同一脉松涛。”
火车掠过皖南丘陵时,煜明望着窗外飞逝的白墙,忽然想起修远在茶寮说的话:“古人刻碑,原是怕诗被风揉碎,被雨打残,可他们不知道,真正的诗早长在人心的苔痕里。”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槐叶标本,叶脉间的墨痕虽淡,却比任何碑刻都清晰——那是修远二十年前抄录的《新安吏》句,如今与眼前的徽巷、苔碑、老友,都成了时光里的平仄。
到站下车时,修远忽然指着天边的云:“看那云脚,多像我们在槐塘村拓的碑纹。”暮色里,两人的影子被石板路拉长,像两株并肩的老松,根须在岁月深处盘缠,枝桠向晴空舒展,共同接住了落在肩头的半片秋阳——就像三十年前在岳麓山的晨雾里,他们曾一起接住的,那滴悬在松针上的,颤动的、永不坠落的诗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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