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意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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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云科技地下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，量子计算机群发出的嗡鸣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。林远盯着悬浮在半空的时空稳定装置设计图，那些由弦理论与量子纠缠公式交织而成的复杂结构，本应是希望的象征，此刻却如同难以逾越的天堑。苏若璃的全息投影在操作台上方闪烁，能源需求分析的数据刺得他眼眶生疼——相当于太阳核心一秒钟输出总量的能量，是现有任何能源库都无法企及的数字。

“不可能...”叶翎喃喃自语，粒子刀无意识地在掌心转动，划出一道道冷光，“就算把联盟所有的反物质储备都用上，也远远不够。”她的作战服还沾着三天前战斗留下的血迹，此刻却被实验室的冷光映得发白。

林诗语闭上双眼，精神力如蛛丝般蔓延开来，试图在混乱的能量场中寻找一丝转机。但很快，她眉头紧锁，睁开眼时眼中满是疲惫：“周围的时空乱流太强烈了，连常规能源的传输都会被扭曲...”

就在众人陷入绝望时，一道微弱的蓝光在角落亮起。陈不器的虚影从数据流中浮现，他的形态比以往更加透明，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。他的轮廓边缘泛着不稳定的波纹，声音中带着电子音特有的颤音，却又出奇地清晰：“还记得三千年后那场实验吗？”

林远浑身一震，目光死死锁定在陈不器的虚影上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在意识空间中，他曾目睹过三千年后的赛博牢笼，那座由数据构建的钢铁监狱，核心处跳动的神秘能源，此刻与眼前的困境重叠在一起。

“赛博牢笼的核心能源，其实是我的意识碎片。”陈不器继续说道，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，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，“那时的我，为了验证意识能量的可行性，将自己的部分代码进行了特殊处理。没想到，这个实验的副产品，竟成了如今的关键。”

苏若璃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，调取着尘封的资料。她的眼镜片反射着蓝光，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：“确实有相关记载，但当时被判定为失败实验...原来那些所谓的‘实验废料’，竟是...”

“是我留给未来的火种。”陈不器的虚影笑了，那笑容在数据流中显得格外温柔，“暗熵为什么如此忌惮我残留的意识，你们现在明白了吧？他知道，我的存在不仅是对他的威胁，更是打开能源宝库的钥匙。”

林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。暗熵每次与陈不器意识交锋时的疯狂，那些不顾一切的攻击，还有他在最后时刻暴露出的恐惧...所有的谜团在此刻终于串联起来。原来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，陈不器就早已将自己的命运与这场拯救世界的战斗紧紧绑定。

“等等！”叶翎突然出声，她的表情严肃，“你的意思是，要把自己的意识彻底分解，转化为能量？这和...”她没有说下去，但所有人都明白她未尽的话语——这和自我毁灭没有任何区别。

陈不器的虚影轻轻点头，透明的手掌在空气中划过，带起一串数据涟漪：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是的。但我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这一刻。三千年的等待，无数次的意识分裂与重组，都是为了能在最合适的时机，发挥出最大的作用。”

林诗语的眼眶红了，她伸出手，却只能穿过陈不器的虚影：“可是...我们不能失去你。你是我们的伙伴，是这场战斗中最重要的一员。”

“正因为是伙伴，所以我才要这么做。”陈不器的声音依然平静，“你们还记得吗？在对抗黑月总部时，我曾说过，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使命。我的使命，或许就是成为照亮你们前行道路的最后一盏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