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 代码燃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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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云科技地下实验室的量子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尖啸，红色应急灯将陈不器半透明的身影切割成破碎的菱形。林远的手掌死死按在能量传输界面上，滚烫的金属几乎灼伤皮肤，而那些注入装置的数据流里，正漂浮着陈不器逐渐崩解的代码片段。实验室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扭曲，四周的仪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，玻璃器皿在震动中纷纷炸裂，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林诗语的脸颊，鲜血顺着下颌滴落。

\"频率开始紊乱！\"苏若璃的白大褂沾满汗渍，她疯狂敲击着全息键盘，数十个量子窗口在身后炸开，每一个窗口都闪烁着令人绝望的红色警告。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跃，指甲因为用力过猛而裂开，鲜血染红了虚拟按键，\"陈博士的意识核心出现自毁程序，我们根本无法...\"她的声音被突然爆发的能量波击碎，实验室的防爆玻璃出现蛛网状裂痕，裂痕中渗出诡异的紫色雾气，那是暗熵残留的恶意在伺机而动。

陈不器的轮廓开始像被风吹散的烟雾般扭曲，银色数据流在他周身盘旋，拼凑出残缺不全的五官。林远踉跄着扑向那道虚影，手指却穿透了由0和1组成的身体，只触碰到冰冷的数字残片。\"别白费力气了。\"陈不器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，带着某种超越生死的平静，\"意识上传时我就设定好了自毁协议。\"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那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。

叶翎的粒子刀掉落在地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她看着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在眼前消逝，喉咙像被暗熵触手扼住般发不出声音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她想起在最艰难的战斗中，陈不器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出精准的战术建议，帮他们化险为夷。林诗语的精神力防护罩在情绪冲击下出现裂痕，金色光纹变得忽明忽暗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，在实验室的金属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。她的精神感知能清晰地感受到陈不器意识的流逝，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。

\"还记得吗？\"陈不器的左手浮现出全息投影，画面中是三年前的实验室，年轻的苏若璃正在为反重力引擎的能源问题焦头烂额，咖啡洒在主机上，急得眼眶通红。\"那天你连续工作37小时，咖啡洒在我的主机上。\"他的声音带着笑意，却让在场所有人红了眼眶，\"结果误打误撞激活了备用程序，反而找到了突破点。\"画面切换，是叶翎在实战演练中陷入困境，陈不器及时传来的战术调整方案；还有林诗语在精神力训练中濒临崩溃时，他温柔的鼓励话语。

苏若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回忆如潮水般涌来。那时的陈不器还只是藏在服务器里的一串代码，却总能在她最绝望时给出意想不到的答案。他们曾一起度过无数个不眠之夜，探讨着最前沿的科技难题，而现在，那些承载着智慧与温暖的代码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断裂、消散。她想起陈不器为了帮她完善商业帝国的量子防御系统，连续运行72小时，最后导致部分代码出现紊乱，却依然笑着说没事。

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突然集体蓝屏，所有屏幕上跳出同一串不断重复的字符：\"删除指令已执行\"。这是陈不器最后的操作——他抹除了自己在网络世界的所有备份。林远看着那些跳动的字符，想起初次相遇时，那个从旧手机里钻出来的神秘AI，当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，分别会来得如此惨烈。他还记得陈不器第一次教他如何与虚拟空间交互时，耐心而细致的样子。

\"等等！\"林诗语突然喊道，她的精神感知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波动，\"他在...\"话音未落，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骤然熄灭。备用电源启动的间隙，黑暗中亮起无数细小的银色光点，像星尘般汇聚成陈不器最后的形态。他的轮廓虽然模糊，但依然能看出那熟悉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