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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李书尘便准时点卯上岗。主母生活极有规律,辰时起,几位老妪服侍完洗漱和餐食,便去院内花园中散步,待到午后,才开始每日的琴棋书画等各类消遣,此时,李书尘才进到屋内,开始高谈阔论。
说起来是奴仆,实际上李书尘极其轻松,因男女有别,大半天都要避开主母活动路线,午后二人论及书画之时,也是远远隔着屏风和珠帘两层,小心交谈,声音几乎都听不清。才刚入夜,又必须返回芜蘅苑,因此,李书尘有大把时光来琢磨搜索四方。只可惜,活动范围被限定在内院,不能接触院外诸人。
期间,莫先生与袁夫人多次来向主母请安,见李书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甚得主母欢心,也是激动异常,不住鼓励他好好干,今后大有前途云云。可惜主母似乎对两人颇有戒心,说话冷嘲热讽,往往说不上几句便打发离去。管家夫妇不敢违逆,每一次都是兴奋而来,败兴还归。院内老妪见李书尘哄得主母心情大佳,自己也少了许多责骂与鞭笞,都是欢天喜地,对李书尘也渐渐和颜悦色,他的日子也越过越舒坦了。
闲来无事,李书尘便钻研武技功法。身无点滴灵力,功法不能修炼,只得翻开“万法归一指”的指法玉简,下一招式名为“阴阳合一”,需要同时用左右两指,运使不同性质的两种灵力,结合使用,威力极大。李书尘对着行气路线,一边臆想体内两股行功路线,一边比画指法招式,倒也日益熟稔。
数日弹指一挥间。这日,李书尘与主母二人对坐屋内,两人共抚一曲《思无邪》,此曲李书尘新学,本意歌颂纯真高洁的情感,曲调婉转,清丽脱俗,李书尘弹到酣处。不由自主想起了南宫真,此次本为寻佳人而来,却身陷囹圄,或许此一生都难以逃出生天。
而“无邪”本意纯真雅正,正所谓“天真无邪”,正对应南官真的“真”字,因此一念至此,思绪再难控制,澎湃情感如天河之水,浩浩荡荡一发不可收拾,曲调起伏不定,时而高亢,时候低鸣,完全忘了正在陪伴主母,只顾自己抒发心中愁郁。
霎时,自南宫真又想到了沈依缨,根据卦相,她与沈无垢二人已经返回了南疆,不知是否准确,若是真的,她在家中,闲暇时是否想到自己,数百年之后,她红颜老去,抑郁终老,临终时,不知是否会怨恨自己不辞而别,另结新欢,可自己依然监禁在此,此恨如何得消?
一股激愤之气从心中来,李书尘大吼一声,七弦齐断,仙音止歇。
此刻,李书尘才大梦方醒,主母早已停奏多时,完全是自己一人在沉浸其中。慌忙起身拜倒:“主母恕罪,一时忘情,不能自已。”
主母沉默许久,远远传来轻声道:“天权,你向来谨小慎微,今日忽然寓情于曲,大为失态,究竟何故?”
两人相处已数十天,李书尘与主母志趣相投,与知己相似,此刻想到数年后的身后事,感觉一切都如过眼云烟,太多的遗憾浮上心头,再难抑止。遂将与沈依缨的往事,一件件诉说给主母,讲到两人同居于一间山洞数日,一股柔情更难控制,直说了半个时辰方止。
李书尘万分不好意思,不住道歉:“小人今天失态,搅扰主母心绪,罪过不小。”
主母似乎陷入沉思,忽然问道:“若照你刚才所言,想到与红颜知己沈依缨百年后的生离死别,因此激动断琴。然而,在那之前,你曲调已经走样,完全心思魂飞天外,曲调与后半段又完全不同,似乎思考另一件事,难道也是沈家女子之事?”
李书尘脸色略红,沉吟半晌,无奈回答:“其实,在下想到了另一名女子,我与她萍水相逢,她消失两年,如今杳无音信,心中仍不时挂念。”
忽然听到一声和音骤响,数根琴弦一齐奏鸣,似乎是主母不小心,一下碰到了数根琴弦。
良久,主母淡淡的声音传来:“天权,今日天色已晚,不用多想,我再为你奏一曲,助你平复心绪,万般愁情,俱在琴声中,请你仔细聆听。”
李书尘嗯了一声,盘腿坐在帘外,专心聆听。
“岑岑岑……”曲调忽起,与平时高雅平和的音乐都不相同,颇为灵动,李书尘潜心倾听,默默推演曲谱。渐渐地,曲调又变得诡异起来,李书尘心道:“这是为何,这曲调极其怪异,而且,我怎么还有些熟悉,似乎在哪里听过?”
沉浸其中,李书尘感觉浑身舒坦,仿佛雪天泡入温泉之中,懒洋洋的,每一块肌肉都放松下来,忽然,丹田处一紧,一股灵力从蛟丹输送过来,李书尘猛然惊醒,心中惊涛骇浪:“这……这是《风花雪月曲》,程洲月曾演奏,乃是幻术之曲!”
此曲本为调动人体内力,营造幻象,李书尘天残之人,经络混乱,全无内息,自然无法沉沦幻境,然而,此刻竟然被引动了丹田异动,有了一丝灵力,也算意外之喜。
不过,主母对自己使出幻术,究竟为何,难道对自己动了杀心?自己手无缚鸡之力,她要想杀我,只要吩咐管家夫妻一声,为何要自己动手?
正在这时,曲调声音慢慢变低,想是主母觉得李书尘已进入幻境,发声喝问道:“从实招来,你姓甚名谁,从何而来?”
李书尘眼珠一转,站起身来,装作中了幻术的模样,痴痴呆呆,缓慢答道:“小人姓……李,李……李天权,南疆人士。”
那道声音稍微一愣,继续问道:“今日你故意装模作样,想要套我的话,是那两个狗奴才安排的吗?”
李书尘心道:“想不到主母与管家夫妇成见如此之深,称他们为‘狗奴才’,几乎成了仇敌,多询问几句,说不定,我能从中捞到好处。”
于是,继续慢慢答道:“不是……但……夫人曾说……”
“那贱人说过什么?”
“夫人说……让我盯紧主母……有异动就……及时报知于她。”
“狗奴才竟敢如此”,琴声猛然高亢,少顷,回复了心境,那道声音继续问道:“‘太极符印’失踪之事,她难道已经怀疑我了?”
李书尘心中一紧,这“太极符印”,定是一件至关紧要的器物。忙答道:“小人不知,但……确实……吩咐过小人,主母外出之时,可进屋内搜寻,有稀奇之物便去禀报!”
“啪”,似乎一根琴弦已断,主母气急败坏下,心浮气躁,曲调已有些走音,愤怒的声音传来:“奴大欺主,此物若非贴身不离,不知不觉,已被你顺走,即日起,你每次与两个奴才接头,一应信息,需密报于我,不得有误!”
李书尘似乎极为挣扎,好半天喃喃自语,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。
主母似乎想要从心神上控制李书尘,风花雪月曲的音调骤然升高,不住喝问:“一切接头讯息,密报于我,你记住没有?”
李书尘似乎还在反抗,实际上在苦苦思索,如何套话。
可主母已经等得不耐烦,琴声渐缓,似乎就要放弃强行控制李书尘。曲声中,只听到几句模糊不清的狠话:“逼急了……大不了……今晚便逃……,失了符印,……困死在此处,看谁……”
李书尘头脑嗡的一声。
本以为是绝境,竟然有逃生之途,似乎逃生之法与“太极符印”相关,此物已失窃,但应该就在主母身上。
李书尘此刻,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动了起来,连衍妙圣法已运转到了巅峰。
或许,这便是此生的惟一机会,若抓住,还有机会重返外界,若错过,或许,就真的错过一生,眼前白沐风师尊、沈依缨等人的样子在脑中急速闪过。
此间大乘之下尽为凡人,主母若未达大乘,则也是凡人,而自己刚才被琴声挑动,激起了蛟丹一丝灵力,可一举擒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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