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Ch99 升环仪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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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头怪物。”</p>

“无论哪边，我都会在记忆里，一直看着你。”</p>

她松开手，拎着裙子向后一跃，离开了罗兰，朝妮娜的方向慢慢退去。</p>

迷雾上涌。</p>

银湖映着头顶璀璨的星群。</p>

湖畔空无一人。</p>

罗兰孤零零站在原地。</p>

他刚刚和记忆，和幻想，跳了段双人舞。</p>

吹皱湖面的微风轻拂着他的脸，头上的白纱和黑色的发丝编织成一条长而柔软的尾巴，在他身后缓缓飘着。</p>

他低头看向银湖里的自己。</p>

一直到迷雾渐渐褪去。</p>

镜子里的人泪流满面。</p>

重叠的眠时世界和醒时世界中，他维持着舞蹈结束的姿态，在盥洗室里，一曲结束后向着幻想中的人儿谢幕。</p>

「罗兰。」</p>

「你准备好了…是吗？」</p>

罗兰默默从大衣里抽出一张信纸，一个比巴掌大些的面具。</p>

烛火燃烧着，映出镜中之人的脸。</p>

他喃喃：</p>

‘记忆是谎言。’</p>

‘是朦胧者的幻想。’</p>

‘所以我…’</p>

‘等待又等待，徘徊再徘徊——’</p>

书写着奇想故事的信纸，自手中燃起苍白的火焰。</p>

眠时世界和醒时世界重叠时，一个仪式，也终于开始了。</p>

那火苗一瞬间生长壮大，感染至罗兰全身，向上喷发如同忍耐千年的火山。</p>

罗兰听见耳畔响起的噼啵声，他的皮肤被烧焦了，露出鲜红的血肉。</p>

‘我的耳朵高高竖起，如血肉失去皮肤般敏感。’</p>

‘幻想是修饰痛苦的墙纸，’</p>

‘也是雕琢现实的刻刀。’</p>

运转中的仪式焚烧着一切有形与无形。</p>

它自纸中生长，传递到血肉之上，同时，也将那枚面具形状的奇物撕开了口子，焚成一片片、一截截扭曲的形状。</p>

骨般质地坚硬的面具如纸一样脆弱。</p>

‘无头的火柴点燃烈焰。’</p>

‘蜘蛛用第九条腿抚胸谢幕。’</p>

‘母羊长出犄角，刺死不会说话的演讲家。’</p>

‘它的手稿上写着：快看呀！’</p>

‘巢中有两只蜂后！’</p>

烈焰烧得旺盛，一切渐渐褪了颜色。</p>

它们成群结队，在灰白的视界中蜂拥至那仪式中心的少年…不，至那青年身上聚集。</p>

锋利的变圆滑，坚硬的变柔软。</p>

像能被日光打透的薄纱，飘荡在黑发青年身后。</p>

‘我是「不可能」的伊始。’</p>

‘我是硬币的反面。’</p>

‘我是孕育和创造一切的…’</p>

目中朦胧的文字轻拂过瞳孔，留下一行浅浅的印记。</p>

‘幻想。’</p>

苍白的烈焰于眼中高声歌颂。</p>

……</p>

「准则：幻想」</p>

……</p>

「一环：白纱」</p>

……</p>

「覆纱者：柔软的织纱会在一定时间内模糊你的形体、容貌、气味、性别，种族，甚至…准则。」</p>

「你可以使用任意准则下非神灵参与的仪式。」</p>

「你无法控制，并主动塑造形态，人们只能看到自己幻想中的你。」</p>

「——‘每个人都说见过我，每个人的描述都不同。’」</p>

「花圃中的身影：对生物/非生物的吸引力永远不会下降——‘石头呀石头！请！快快！爱上我！’」</p>

……</p>

「※绮梦是不切实际的臆造。」</p>

「※拥有它的人永远美丽。」</p>

……</p>

飘摇的火焰覆灭于发丝之间。</p>

镜子里的人漂亮极了。</p>

那张世间罕见的容颜正笑得欢快。</p>

他被某种极高层次的能量改造着，惊人的容颜将在未来更加惊人。-</p>

真是个好日子。-</p>

扳手。</p>

「罗兰…」</p>

苍白的火焰不成形状地扭曲又散开，聚拢又四分五裂，仿佛正喻示着它复杂而担忧的心情。</p>

「你还好吗？」-</p>

好极了。-</p>

我能容纳更多的「秘」了…-</p>

你看。</p>

他朝镜子里的人挥挥手，张开双臂，脚尖轻点，身体轻盈如羽毛般在原地转了一圈。</p>

于是，神秘织凝成模糊的薄纱，披覆于躯体之上，随脚步轻快绽放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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