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2章 Ch451 受难之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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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451 受难之女

傍晚，抵达伦敦。</p>

萝丝要先回雪莱，罗兰则要到审判庭——关于路上突如其来的波动，以及白矿藏着的秘密。</p></p>

这些都要通知伊妮德。</p></p>

在一个路口放下萝丝后，马车径直离开东区。</p></p>

尖锐冷酷的建筑仍在夜幕中匍匐。</p></p>

伊妮德穿了一条蝶纹深红色睡裙，赤足盘发，当罗兰得同意入内后，她显得高兴极了。</p></p>

“也许我不该给你放那么久的假。”</p></p>

“多久？”</p></p>

“很久了。”</p></p>

她掸去他的风尘，接过手杖放好，又将他的帽子和大衣挂起来，为他解开领口，倒上难得出现在酒架上的香槟。</p></p>

“为了什么？”</p></p>

“为了你的家庭，你想要的人到了身边，罗兰。”棕发女人温柔地抚摸他的黑发，将那尾巴捋在手心里，顺着指缝滑。她用同样颜色的眼望着罗兰，不必嘴说思念，就能从眸子里流出来。</p></p>

“我想你了。”</p></p>

她引着他坐下，用额头抵住罗兰的额头，要用眼和手碰他每一寸。</p></p>

“这时候问你是否想我，会得到什么答案？”</p></p>

“一样。”</p></p>

伊妮德吻了他，又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，脸颊贴着她的小腹，细细说起话来。</p></p>

“审判庭的日子不好过…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…”</p></p>

“我们那位至高无上的女孩总有奇思妙想…”</p></p>

“邪教徒也…”</p></p>

罗兰就这样听她呢喃，像抚摸猫咪般轻柔理顺一路嘈杂，一点点，带着他走向更深邃的平静。</p></p>

一句又一句…</p></p>

空气都朦胧起来。</p></p>

就这样。</p></p>

当钟声响起时。</p></p>

罗兰才意识到，已经过了半个小时。</p></p>

“我有件事要和你说。”</p></p>

罗兰缓缓起身，反手搂过她的腰。</p></p>

“你感觉到了吗？”</p></p>

“什么？”</p></p>

“在马车上，回来的马车上。”</p></p>

罗兰给了她肩膀，详细说起马车上经历的——关于迷匣开启后察觉到的不对劲，那穿过身体的力量。</p></p>

“萝丝也是。”罗兰说，“一种奇特的波动，类似「秘」，可又不完全是。我想问——”</p></p>

伊妮德显得十分平静。</p></p>

或者说，用平静隐藏眼底糟糕狂乱的情绪。</p></p>

罗兰发现了，所以，他选择在此刻闭上嘴。</p></p>

谈论这些有的是时间。</p></p>

“看着我…”</p></p>

“罗兰…”</p></p>

人类的词汇在此刻死亡。</p></p>

受尽思念之苦的母豹抚摸他的脑袋。</p></p>

慢慢的，仔细的。</p></p>

这罗兰终身的兄弟，授勋的骑士撞角，一切愤怒的根源。</p></p>

敌人将她浸在水里，让她窒息又窒息，却不能见她发出哪怕一声轻咳，好像她不要呼吸，舍了鼻子和肺，好像能吞了头象去的林间蟒，用本能温柔地咽下一次又一次伴着喊杀的冲击。</p></p>

她就这样看着敌人，呜咽却不求饶，像豹子一样贪婪进攻，像蛇一样黏软紧缠。</p></p>

‘要了我的命吧！’</p></p>

她眼神恍惚给了暗示，或给那沉迷杀戮的军士安慰：安慰他别因这罪行忏悔，哪怕她流出的鲜血能软化一丁点虬结刚硬的盔甲，让他得以在杀戮中恢复神志。</p></p>

就是她想要得到的最好结局了。</p></p>

她于战争中吹起竖笛，并牢牢攥着敌人的手。</p></p>

这圣徒般的女人清晰洞察到那压抑情绪中的信号，在醺然的眉目中找那信号。</p></p>

漫长而贪婪的战争即将结束。</p></p>

她赤着脚，走在残破渐软的战场上。</p></p>

张开臂和嘴。</p></p>

天空下起了白雨。</p>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