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1章 Ch550 丹巴奇与马戏团的终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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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鱼钩用铁丝线连着，拧成一股更粗的，勾在用来固定帐篷的铁销上。</p>

除此之外，一条粗大的铁链绕过脖子。</p>

丹·巴奇蹲了下来，摘下帽子扣在胸口，另一只手则轻轻攥住链条，晃了晃。</p>

“我认识她。”</p>

罗兰在他背后出声。</p>

“波戴丽，两个里面的姐姐。”</p>

显而易见。</p>

有人把波戴丽的脸上挂满了鱼钩，并用链条锁住了两个人的脖子，只留出一个脑袋进出的空间。</p>

也许因为某些原因，她们两姐妹没有被立刻杀死。</p>

可是，起火了。</p>

丹·巴奇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：烈焰四起，黑烟滚滚。</p>

作为姐姐的那颗脑袋忍着疼痛，一根根扯掉脸上的鱼钩，把自己撕的血肉模糊——然而，火焰要比任何人想象都要快的速度蔓延，一视同仁地吞噬融化着所见一切有形之物。</p>

于是。</p>

姐姐思虑再三，用飞镖刀一点点割断了自己的脑袋——并没有割完，也许是她太过愚蠢，没考虑到后续止血的办法，血流过多，才导致了妹妹和她的死亡。</p>

也许是妹妹阻止了她，两姐妹在烈焰的泥沼中纠缠，挣扎，就如同当年在母亲的肚子里拥着不分彼此。</p>

她们的灵魂融化在最炽热的感情中，以新生的方式死亡。</p>

丹·巴奇长吁了一口气：“看来您眼睛…”</p>

罗兰：“是啊，我们这些变戏法的总有特别的方式观察这个世界。”</p>

丹·巴奇：“真不是个好消息。我还以为您不用受这些污浊烦恼。”</p>

罗兰：“我们都一样，巴奇先生。”</p>

“有时候我常想，自己不该叫警长巴奇，而是罪犯巴奇。”老巴奇那张线条冷硬的脸上挤出自嘲似的笑容，眼底一片冰冷：“这世界有他妈的毛病了…柯林斯先生，如果这世界是个人，它一定疯了。”</p>

罗兰不语。</p>

“我比您的年纪大，见过的案子也多…当然，我并非要教导您什么，掌握着特别力量的，您也不需要一个老东西告诉您什么道理…可是。”</p>

丹·巴奇边说着，边一根根把她脸上的鱼钩摘下来。</p>

“可是。”</p>

他停顿了一下。</p>

“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？”</p>

老警长不明白。</p>

“越富有的，越疯狂。难道他们得到的还不够多吗？权力，威望，头衔，名声，血脉，金镑——高贵的，便利的，尊敬的，快活的。他们几乎得到了一切…”</p>

丹·巴奇的话在这种场合下略显偏激，可他的声调一如往常平直缓慢。</p>

“现在，他们又开始传染。”</p>

“把自己的疯狂和野心传染给那些其实半点没有希望坐上餐桌的蠢货…”</p>

罗兰轻轻揉了下脸，仿佛无形中，也有一些鱼钩刺入了他的血肉。</p>

“我们天生的秉性。”他说。</p>

“不，柯林斯先生，我没法同意。”丹·巴奇摇摇头，站起来，“人不是这样的，柯林斯先生。人不是这样的。”</p>

他视线越过罗兰，望向远处黑黢黢的土地。</p>

警员们叼着烟，骂骂咧咧摆弄那些烧焦的尸体，有些人还偷偷往裤兜里揣着看似有价值的、还能卖出价钱的。</p>

“如果有一天人变得疯狂…”</p>

“一定有谁干了错事。”</p>

“时代？还是…”</p>

丹·巴奇拔出那支皱皱巴巴的卷烟，用门牙咬着，划了几下火柴。</p>

“哦，对了。”他忽然问：“既然算结案，就证明你们找到梅森·莱尔了？”</p>

“当然。”罗兰点头：“我们的骗子先生，以及他的全部家当。”</p>

丹·巴奇呼出一口烟雾。</p>

“他会怎么样？烧死？”</p>

罗兰摇头。</p>

在老警长还没露出失望之色前，转了个身。</p>

“我不知道，”罗兰声音幽幽：“不过，梅森·莱尔遇上的这位刑讯官…大概用完了他一生的厄运。”</p>

丹·巴奇听明白了罗兰的意思。</p>

猛地嘬了一口香烟。</p>

愿万物之父庇佑所有善良的人…</p>

你他妈能吗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