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1章 Ch720 乌贼屁股（加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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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……</p>

……</p>

港口的酒馆不少。</p>

赫雷斯常去的那一家叫‘乌贼屁股’——据说是因为船只排水时和乌贼排泄很像，又说是因为在乌贼的排泄物里多是鱼虾残骸，这种凝固后的半透明胶质物在那些吃不起饭的人口中堪称美味…</p>

总之，就叫乌贼屁股。</p>

当一行人赶到时，酒馆已经开始热闹了。</p>

这座尖顶子建筑外墙实在不得入眼，里面却别有天地：天花板上挂着一副鲸鱼肋骨（或者不是，罗兰弄不清），巨大的骨骼间人为缀上了铜质风向标与生锈的船钟。</p>

褪色深绿墙皮时不时露出青砖，有些用海报档上，又被烟熏出深褐色的焦痕。</p>

上面是船只或某些公司的宣传。</p>

还有一些海报，只是虔诚地画那些穷到衣不蔽体的女人——这些虔诚的画家更受人们欢迎。</p>

吧台是环形，不见棱角。</p>

木板上有密密麻麻的痕迹：刀痕、磨痕和坑洞，两侧和背后的酒架上码满了贴或未贴标签的瓶子，尤其让人渴望目睹它们倾倒时的场面。</p>

赫雷斯轻车熟路地推门，拨开烟雾缭绕的帘子。</p>

和一个瘸腿的男孩打了招呼。</p>

“嘿，汤姆。”</p>

羊毛卷的男孩左腿空荡，踩着一根不怎么精致的假肢，走路时敲得咚咚响。</p>

“哦，你还没有被调走啊，赫莱尔。”</p>

他嘻嘻哈哈，杂技一样一手托举盘中五杯啤酒，另一手的托盘里放满大大小小的碟子：喝酒时用来助兴的小虾和肉不算多的鸡骨。</p>

赫雷斯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，小汤姆则朝酒馆某处努嘴：</p>

“还有两个位置，抓紧时间。”</p>

他瞥了眼赫雷斯身后的人，把往常要开的玩笑咽回肚子里，踏着木腿，灵巧在人群中闪躲腾挪。</p>

‘让一让！嘿！让让——把你的帝国屁股收回去！’</p>

罗兰看的有趣。</p>

“他叫你‘赫莱尔’？”</p>

赫雷斯领着他们往里挤，随口回答：“叫什么的都有。”</p>

的确。</p>

当罗兰护着仙德尔坠入这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，许多称呼从耳旁呼啸。</p>

不少人认识赫雷斯。</p>

“瞧瞧！骰子国王来了！快行礼！”</p>

“赫莱尔，什么时候调走啊？”</p>

“别提这个…好吧我也想知道。”</p>

“攒够钱，买个住处吧！赫莱尔！我看你是离不开了！”</p>

“快让让！大人物来了！”</p>

对于这种亲切问候，赫雷斯理所当然用同样亲切的语气回答——譬如‘去你妈的’、‘滚蛋’、‘你妻子腥了’…之类的。</p>

总之，都很亲切。</p>

罗兰跟着他，挤了将近五分钟才挤到座位前。</p>

陈年麦酒、油脂和牡蛎汁水渗进地板，形状某种滑腻的包浆，落脚与抬脚之间，总让罗兰感觉自己带出许多黏腻的丝线。</p>

——而不算宽的木桌，也只比地板稍微少了半分油腻。</p>

刚坐下，赫雷斯就扯着嗓子喊：</p>

“汤姆！汤姆在哪？！”</p>

像传话一样，‘汤姆’的名字就依次顺着人头挨个传了出去。</p>

很快，来了个不叫汤姆的年轻男孩。</p>

有些矮，左脸一大块烫伤。</p>

“腌瓜？你不是有好去处了吗？”</p>

赫雷斯嚷嚷。</p>

被称‘腌瓜’的男孩也跟着嚷嚷：</p>

“我才不干，他们说最近海上不太平。”</p>

“海上永远不太平，我看你就是没胆量。”有人在背后起哄，呼啦啦笑起来，又呼啦啦聊别的去了——酒馆里没有客套，这种你一言我一嘴的交流形式，也存在于伦敦城那些较为便宜的酒馆中。</p>

男孩撇撇嘴：“我只是比你们更明智，更有智慧。”</p>

无疑，这话惹来更多嘲笑。</p>

腌瓜的母亲就擅长这个，所以他才叫腌瓜——也有人说，因为他的母亲常私自去船上‘做客’，一去就是半个月——</p>

曾有水手喝醉了描述，说像‘扁了的腌瓜’…</p>

所以他才有这样的外号。</p>

谁知道呢？</p>

酒馆里不要真相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