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7章 Ch876 红与血光之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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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876 红与血光之灾

ch.876 红与血光之灾</p>

周祥的屋里人姓王，不是个什么好出身。</p>

给爷们生了个模样好的姑娘，却没怎么得过婆婆和周祥的好脸。</p>

人倒是心地善良，也勤快。</p>

自从周祥染了懒病，成天骨头缝里过蚂蚁，她就每个清早一准起来，安置好女儿，匆匆出门。</p>

约有半年，干着大脚仙的活，进项还算够养活家。</p>

可这活多少不算干净，长久了，就得遇上那些不好再续弦的，到了家中服侍，白日打扫，晚上枕畔——鹦鹉嘴鞋穿上，两只大脚踏着摇着，总有这么一天。</p>

周王氏干脆断了这心。</p>

后来，找了个晒布和搬运规整的活计，月钱少了，也更累，经常弄得浑身蓝的绿的一片，却也倒‘干干净净’——周祥对此不置可否，但从那天起，态度好上了不少。</p>

周王氏就觉着自己没平白受累。</p>

“当家的。”</p>

夜。</p>

蚂蚁又钻进骨头缝。</p>

见周祥翻来覆去睡不着，女人索性也调了个面，和他支吾上几句。</p>

“手艺还是不能落下…”</p>

她不好直说该让他如何如何，却明着‘暗示’他，家里没什么余钱了。</p>

因为每个月的明天，周祥都会掏空那刚胖了些的绣包，去腌臜处吞云吐雾。</p>

“有你什么事？教你多嘴了？”</p>

女人唉声叹气：“该给大妞准备上了。老母又身子不好，晒布的活…”</p>

周祥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，暗中一双绿眼睛泛着狠光。</p>

“晒布的活怎么了？！”</p>

“工钱低了三成。”</p>

“三成？！”周祥骂骂咧咧，抹黑下地。</p>

抄起烟杆点上，干巴巴嘬了几口钵里的渣子。</p>

他该放几句真吓人的狠话，要么干脆抽出刀，寻着光找去布纺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，教人瞧瞧他周祥也不是好惹的！</p>

静了一会。</p>

没有抽刀的声音。</p>

“…哪有这么黑心的。”只埋怨了一句。</p>

女人叹气声更重了。</p>

“咋说也得干，恨不能砸了缸，回去摆弄鹦鹉嘴吧？”</p>

周祥抽着，不说话了。</p>

这一夜，夫妻二人都睡得不踏实。</p>

第二天。</p>

周王氏依然天没亮起了床，弄了糊糊，低着头直奔布纺。</p>

周祥睡到晌午，拎着烟杆到老母亲的房里转了一圈：老母年过六旬七旬八旬…谁记得了那么多数？她缩了骨头和皮肉，像个两百岁的婴儿团在小板床上，倚着土砖。</p>

女儿则委在另个角，守着盆子搓衣服。</p>

就和他的妻子一样。</p>

周祥验证过。</p>

这俩人也是黑色。</p>

墨汁的颜色。</p>

“你快当我死了罢。”</p>

“哪能。”周祥甩剑一样用烟杆潇洒挽了个剑花，一屁股坐在木板上，差点让老母亲顶了上梁。</p>

“你还是当我死了罢。”</p>

周祥逗得咧嘴，老母亲也笑，借着砖缝的光伸手，摸了摸儿子不再年轻的脸。</p>

“倒还有个人样。”</p>

周祥哼了哼，烟钵打着腿：“那好房子有什么不得了，还不是一张床，一个枕头？”</p>

老母亲斜他：“当那些大官儿都得了失心疯？为啥不住破房子、使烂枕头？”</p>

周祥满不在意。</p>

“乐得自在。” 他嗓子里转悠着某段戏折，害得老母亲气不打一处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