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心魔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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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下男人的双眼里流出两行血泪，只剩半边的嘴张了张，嘴里却是一片空洞，舌头早就被拔了。

应流风用此人的血肉祭奠了死去的父母，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快意，只有不知何去何从的空茫。

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悲怆之感，望着苍凉的废墟，他很想跟着疼爱自己的父母而去。

他垂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。

不，不对，好像有什么忘记了，脑袋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脸，对方温柔的握住了他的手，擦去上面的血迹。

“流风，我永远在你身边。”

温柔低沉的嗓音浮现在他的耳边，应流风突然清醒过来，再一抬头，面前的场景如同镜面破碎一般，苍凉的废墟消失，眼前依然是那无尽头的阶梯。

而他此时此刻，一只脚正踩在阶梯的边缘，只差一步就会掉进无边的虚无黑暗中。

应流风呼了口气，收回脚，在阶梯上站稳。

“心魔阵…”

原来这才天梯的考验，如果不能从心魔幻境中清醒过来，就会跌下阶梯，导致失败。

而心魔阵能放大修士心里最为在意的东西，所以他看见了曾经的过往，差点沉溺其中，又被莫玹的声音唤醒。

应流风回头看了一眼消失的阶梯，已经离他越来越近，应流风平复下被心魔影响的情绪，目光重新恢复冷静。

是的，如今已经不一样了，他有了挚爱之人，不会再举目茫然，孤独一人了。

通过心魔阵的考验，再次往前走，应流风就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消失了，虽然依旧无法使用灵力，但浑身轻松了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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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玹静静地站在原地，看着面前的一幕幕画面。

破败的屋檐下，蜷缩着好几个衣衫褴褛的人，外面大雪纷飞，这些人却只能紧紧抱在一起取暖，鹅毛般的雪花落在破旧的衣衫上，像是盖了一层雪白的被子。

“乖啊乖，别怕，别怕……”

颤抖微弱的声音从雪层下传出，渐渐地没了声音。

罕见的一场大雪，他身边的人几乎都冻死在了这个冬天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，有记忆的时候他就跟着这些乞丐流浪，唯一能记得的就是自己名字。

他的力气很大，大雪过后，他将这几个已经没了声息的人一一埋在他们常住的破屋外，独自开始流浪，也因为他的力气大，所以他总能找到一些果脯的东西，不至于真的饿死。

但他的年龄太小，做工不会有人要，因为不爱说话，别人也总将他当成哑巴。

后来他受伤差点饿死在路边，被一户人家捡了回去，那是他第一次穿上干净的衣服，睡在不会漏雨漏风的屋子中。

他不在意这家人捡他回来是为了什么，只要能够安稳的待在一个地方，他就很知足了。

但…平静总会打破的。

着火的木头砸在脸上，浓烟熏得他睁不开眼，喘不过气，他从火堆里爬出来，迎来的却是难听的辱骂。

“滚出我家！居然敢放火烧柴房，丧命星，早知道就让你饿死在路边算了！”

“今天敢放火，明天是不是敢杀人啊，白眼狼！”

“……”

莫玹伸手触碰自己被火烧毁的脸，疼痛钻心，但他的心中却很平静。

只是又回到最初的样子而已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但他终于能找到一处安稳生活的地方，他觉得自己就会这样独自一人生活到老，最后像那些老乞丐一样死去，唯余一捧薄土。

“莫哥…”

小少年的温和笑容，让他的枯寂灵魂被触动，如同那雪后的第一缕阳光，让他眷恋，让他忍不住去追逐，想要永远留在手心里。

莫玹闭了闭眼睛，握紧了手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再睁开眼，莫玹垂眸抚摸着腰间佩戴的同心结，清脆的叮铃声打破了周围的幻境。

莫玹看着面前的阶梯，再次抬步往上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