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归途哀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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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渊崩塌的轰鸣声在身后炸响，林羽怀中抱着陆清玄逐渐冰冷的尸体，发丝被飞溅的碎石划出细密血痕，却浑然不觉疼痛。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崎岖的山路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滚烫的烙铁上，双腿沉重得几乎迈不开 —— 那是承载着青云宗未来的脚步，此刻却被愧疚与悲痛压得佝偻。

“师兄！小心！” 周明带伤的呼喊声从侧方传来。林羽这才惊觉一块磨盘大的岩石正朝着自己砸落，本能地侧身翻滚，陆清玄的尸体却险些脱手。他慌乱地将宗主搂紧，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，分不清是内伤所致还是咬碎了后槽牙。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 他一遍遍在心中默念，颤抖的指尖抚过陆清玄永远凝固的面容，那些过往的谆谆教诲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闪现。

当青云宗的山门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，林羽几乎是跌跌撞撞冲过结界。闻讯赶来的弟子们看着浑身浴血的众人，看着他们怀中的尸体，惊呼与啜泣声此起彼伏。林羽将陆清玄轻轻放在大殿的青玉台上，手指却久久不愿松开，直到陆无涯长老颤抖着将他扶起：“孩子，让宗主安息吧……”

深夜，林羽独自跪在藏经阁前。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他沾满血污的衣襟上，照得他眼下的青黑愈发浓重。“前辈，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？” 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，想起藏经阁老者消散前的叮嘱，泪水再次夺眶而出。突然，一阵微风拂过，书架上一本布满灰尘的典籍无风自动，露出扉页一行小字：“星陨未灭，劫数未尽。”

次日清晨，宗门为陆清玄举行了最高规格的葬礼。林羽身披重孝，手持引魂幡立于灵堂中央。当周明蹒跚着献上花束时，两个少年人终于忍不住相拥而泣。“宗主说过，我们都是他的孩子……” 周明哽咽着，肩膀剧烈颤抖，“可现在，我们连他最后一句话都没听完……” 林羽将下巴抵在对方发顶，泪水浸湿了少年的衣肩，心中却有团火在燃烧 —— 这是悲愤，也是承诺。

就在葬礼进行到一半时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一名风尘仆仆的弟子闯入灵堂，在满地白幡中高喊：“不好了！血魔宗余孽在青州屠城，还…… 还留下血字挑衅！” 林羽的瞳孔猛地收缩，手中引魂幡 “啪” 地折断。他想起红衣长老临死前那阴鸷的笑，想起黑袍人那句 “这只是开始”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：“备马。我要让他们知道，青云宗的怒火，不是谁都能承受的。”

陆无涯长老按住他的肩膀：“小羽，你刚经历大战，伤势未愈……”“长老！” 林羽猛然转身，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，“青州的百姓，就像当初宗主庇护我们一样，他们也在等青云宗。我若不去，如何对得起宗主的教诲？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剑？”

青州城的血腥味隔着十里便能嗅到。林羽策马狂奔，发丝被风撕扯得凌乱，心中不断闪过百姓惨状的画面。当城门的断壁残垣终于映入眼帘时，他只觉眼前一黑，险些跌下马来 —— 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尸体，孩童尚未闭合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恐惧，妇人怀中的婴儿早已没了气息，鲜血将青石板染成诡异的暗红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