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心事互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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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魔交流会的清晨，云霄城笼罩在一层薄雾中。岑墨立于居所窗前，看着远处魔界使团居住的宫殿群。一夜未眠，他的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影，腕间的缚仙索似乎比昨日更紧了些，勒得骨肉生疼。

\"仙君，该出发了。\"

玄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岑墨整了整衣冠，确保袖口完全遮住缚仙索的痕迹，这才打开门。玄晔今日换了一身靛青色劲装，腰间佩剑擦得锃亮，看起来比平日更加英武。

\"司命星君已经在会场了。\"玄晔压低声音，\"他派了十二名金甲神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。\"

岑墨微微颔首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：\"洛仙子给的隐身药，足够三个时辰。\"

玄晔接过药瓶，眉头紧锁：\"你真要这么做？一旦被发现...\"

\"必须冒险。\"岑墨打断他，声音轻却坚定，\"赤璃撑不了多久。\"

玄晔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：\"昨晚我去见他了。\"

岑墨的瞳孔骤然收缩：\"他怎么样？\"

\"不太好。\"玄晔摇摇头，\"魔尊的傀儡术已经开始侵蚀他的意识。他...\"说到这里突然停住，似乎在斟酌用词。

\"他怎么了？\"岑墨一把抓住玄晔的手腕，力道大得惊人。

玄晔吃痛，却没有挣脱：\"他喝醉了，说了些...心里话。\"

岑墨的手缓缓松开。以他对赤璃的了解，那人只有在极度痛苦或放松时才会吐露真言。而眼下这种情况...

\"他说了什么？\"

玄晔犹豫了一下：\"他说...喜欢你。不是朋友那种，是道侣那种。\"

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炭落入冰湖，在岑墨心底激起无数涟漪。他转过身去，假装整理衣袖，实则掩饰自己瞬间泛红的耳根。虽然两人早已心意相通，但亲耳听到赤璃的告白还是让他心跳失控。

\"你呢？\"玄晔突然问道，\"你对赤璃魔君...是什么想法？\"

岑墨没有立即回答。窗外，一队仙鹤正掠过云霄城上空，洁白的羽翼在晨光中闪闪发亮。他想起书院里那个总爱往他书案上扔果核的红发少年，想起镜湖边那个为救他跳入混沌云海的魔君，也想起情缘树下那个紧握他双手说\"等我\"的爱人...

\"我亦然。\"最终他只说了这三个字，却重若千钧。

玄晔似乎被这简单的告白震住了，半晌才回过神来：\"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仙魔相恋，两界不容...\"

\"我知道。\"岑墨平静地打断他，\"所以更需要你的帮助。\"

两人对视一眼，默契地不再多言。玄晔将隐身药藏入怀中，转身带路：\"走吧，交流会要开始了。\"

主会场设在云霄城中央的\"和光殿\"。这是一座半开放式的宏伟建筑，穹顶由透明水晶打造，可以让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落。殿内陈设简洁大气，仙魔两界的青年才俊分坐两侧，中间留出宽阔的交流区域。

岑墨作为仙界主持人，位置被安排在正东的高台上，视野极佳，能将全场尽收眼底——包括对面魔界席位上那个红发如火的少年。赤璃今日穿着正式的暗红色礼服，发丝用金冠束起，看起来英气逼人。但岑墨一眼就看出那人的不对劲——眼神太过空洞，坐姿也僵硬得不自然，显然正在被傀儡术控制。

\"交流会开始前，请允许我代表仙界致欢迎辞。\"

岑墨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。按照惯例，他先介绍了本次交流会的流程：先是两界代表展示各自的修炼成果，然后是自由切磋环节，最后是共同探讨仙魔和平的未来。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完美的微笑，仿佛真是一位尽心尽责的仙界使者。

\"...下面有请魔界代表发言。\"

掌声中，赤璃缓缓起身。他的动作机械而精准，像一具被丝线操控的木偶。当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岑墨时，里面没有往日的温度，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。

\"感谢静渊仙君的邀请。\"赤璃的声音也变了调，带着不自然的平板，\"魔界一直致力于与仙界和平共处...\"

岑墨面上不显，指甲却已深深掐入掌心。听着心爱之人用这种陌生的语气说话，比缚仙索的疼痛还要难熬百倍。更可怕的是，赤璃接下来说的话：

\"...为巩固两界友谊，本君与瑾清烟公主的婚礼将提前至三日后举行，届时欢迎仙界各位莅临...\"

殿内响起热烈的掌声，尤其是魔界那边。瑾清烟坐在赤璃身侧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，但岑墨注意到她的手指正死死掐着裙摆——这丫头显然也不情愿。

\"恭喜赤璃魔君。\"岑墨强迫自己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\"仙界定当派代表出席。\"

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。就在这一瞬间，赤璃的右手突然抬起，状似无意地摸了摸右耳垂——是他们的暗号！真正的赤璃还在，还在抗争！

这个发现让岑墨精神一振。他借着整理案上文书的动作，悄悄将一片银杏叶夹在指间——这是给赤璃的回应，表示\"我明白\"。

交流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。仙界这边展示了新型的灵植培育术，魔界则演示了精妙的火焰控制技巧。岑墨全程保持着主持人的专业态度，只在无人注意时才会不着痕迹地看一眼赤璃。那人表面上专注聆听，实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出那个摸耳垂的小动作，像是在提醒岑墨：我还在这里。

\"接下来是自由切磋环节。\"

玄晔的声音将岑墨的思绪拉回现实。作为司战仙君，这部分由他主持。按照惯例，两界代表可以自愿上场比试，点到为止。

\"我先来！\"

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魔界席位传来。众人转头，只见一位银发蓝眸的魔族青年大步走向中央——是西山魔狼族的银朔！他今日换了一身利落的劲装，腰间别着把造型奇特的弯刀。

\"西山魔狼族银朔，请教仙界高招！\"

玄晔眉头微挑。按照计划，银朔应该在最后环节才出场，怎么...

\"我来应战。\"

药王谷方向站起一位白衣仙子。岑墨惊讶地发现竟是洛凝雪！她今日难得地换下了惯常的纱裙，改穿一身便于行动的短打装扮，手中握着一把细长的银针。

\"药王谷洛凝雪，请指教。\"

两人在场地中央相对而立。银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但很快调整好状态。比试开始的钟声一响，他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洛凝雪，弯刀在空中划出数道寒光！

洛凝雪却不慌不忙，手腕轻抖间，数十根银针激射而出。这些针并非直取要害，而是在银朔周围形成一个奇特的阵型，将他困在其中。

\"药王谷的'定魂针'？\"银朔惊讶地停下脚步，\"没想到洛仙子还精通此道。\"

\"略懂皮毛。\"洛凝雪谦虚地说，同时手指轻弹，又一组银针飞出。

两人你来我往，看似激烈实则留有余地。岑墨注意到他们每次近身时都会快速交换眼神，显然是在传递某种信息。而高台上的魔尊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，眉头越皱越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