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鱼雁密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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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"该死...\"赤璃的魔核狠狠一颤。那根本不是书写中断，而是...血渍！岑墨受伤了？被发现了？还是...

他焦躁地在殿内踱步，恨不得立刻杀去仙界。但理智告诉他，贸然行动只会让情况更糟。现在唯一能做的，就是等明晚见面问个清楚。

夜幕降临后，赤璃借口修炼闭门不出。他取出岑墨给的传送符仔细检查，确保万无一失。这些符咒是他们最后的底牌，绝不能出任何差错。

\"殿下。\"老管家在门外轻唤，\"魔后娘娘派人送来了安神茶。\"

赤璃开门接过茶盘，发现托盘下压着一片黑曜石薄片——魔界的密信载体。等老管家退下后，他用魔气激活黑曜石，魔后的声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：

『明日戌时，魔尊需主持祭典，持续三个时辰。守卫已打点妥当，但子时前必须返回。』

赤璃长舒一口气。有母后相助，至少明晚的行动多了几分把握。他取出笔墨，开始给岑墨回信——当然，用的是刚学会的银杏密语。

『已知变数，断魂崖见。伤势如何？勿瞒。』

写完后，他犹豫片刻，又从枕下取出一片保存完好的银杏叶夹在信中。这片叶子是从云巅书院带回来的，叶脉间还残留着淡淡的仙气。

\"银朔！\"赤璃对着窗外轻唤。

一道银光闪过，狼族少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台上：\"殿下？\"

\"把这封信送到静渊仙君手中，不惜一切代价。\"赤璃将信递给他，\"不要通过常规渠道，司命星君已经起疑了。\"

银朔郑重点头，将信藏入衣襟：\"西山狼族以荣誉担保，必不辱命。\"

目送银朔离去，赤璃站在窗前久久不动。魔界的夜空没有星辰，只有那轮永恒的血月冷冷注视着大地。三日后就是天人之辩，也是魔尊强逼他成婚的日子...一切成败，尽在明晚。

次日傍晚，魔界祭典如期举行。赤璃假装身体不适没有出席，等魔尊一离开就立刻行动起来。他先激活了瑾清烟给的梦魇兽眼泪，制造出自己突发恶疾的假象，然后换上夜行衣，悄然离开永夜宫。

断魂崖位于魔界西北边境，地势险要，常年被毒雾笼罩，连魔族都很少踏足。赤璃按照银朔给的地图，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。随着海拔升高，空气中的魔气越来越稀薄，对他的压制也越来越强。

\"殿下！这边！\"

银朔的声音从一块巨石后传来。赤璃循声而去，发现崖壁上有个隐蔽的洞口，里面隐约有火光闪动。

\"通道已经打通，直通缓冲地带。\"银朔领着赤璃进入山洞，\"不过时间有限，最多维持两个时辰。\"

洞内空间比想象中宽敞，十几名狼族战士正在维护一个发光的传送阵。见到赤璃，他们纷纷行礼，眼中满是敬畏。

\"仙界那边呢？\"赤璃最关心这个。

银朔自信地拍拍胸膛：\"玄晔仙君亲自接应，绝对安全。\"

赤璃稍稍安心。玄晔虽然古板，但确实靠谱。他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：传送符、魔核稳定剂、还有给岑墨带的魔界伤药...一样不落。

\"开始吧。\"

银朔示意族人启动传送阵。幽蓝的光芒渐渐亮起，形成一个漩涡状的门户。赤璃深吸一口气，正要踏入，突然感应到一股强大的魔气正在接近！

\"魔尊？！\"银朔脸色大变，\"不可能，祭典应该...\"

赤璃迅速反应过来：\"是分身！父王留了一手！\"他当机立断推开通往传送阵的路，\"你们先走，我断后！\"

狼族战士们训练有素地撤离，只有银朔坚持留下：\"殿下，通道必须有人维持！\"

赤璃来不及多言，因为那股魔气已经近在咫尺！他冲出山洞，果然看到半空中悬浮着一个由纯粹魔气凝聚而成的魔尊虚影——虽然只有本体三成实力，但对付他们绰绰有余。

\"逆子！\"虚影怒喝一声，一道黑色闪电直劈而下！

赤璃撑起防护罩硬接这一击，被震得连退数步，喉头涌上一股腥甜。魔尊分身不容喘息，紧接着又是三道魔雷劈下！

\"殿下！通道要撑不住了！\"银朔在洞内大喊。

赤璃咬牙，体内魔核疯狂运转，黑色魔焰冲天而起！这是他强行突破血脉封印获得的力量，虽然强大但极不稳定，每次使用都会损伤魔核。

\"滚回你的祭典去吧，老头子！\"

随着一声怒吼，赤璃释放出一道前所未有的魔焰洪流，与魔尊分身的攻击正面相撞！两股力量交锋产生的冲击波将整座山崖都震得摇晃起来，碎石如雨般坠落。

趁着这片刻的混乱，赤璃转身冲回山洞。传送阵的光芒已经开始闪烁，这是能量即将耗尽的征兆。

\"走！\"银朔一把将他推向传送阵，\"我断后！\"

赤璃想拒绝，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。他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洞口布防的银朔，纵身跃入传送阵中。

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后，赤璃重重摔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。夜风拂过面颊，带着久违的清新气息——是仙界与魔界之间的缓冲地带！

\"赤璃？\"

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颤。抬头看去，岑墨就站在不远处，白衣在月光下仿佛会发光。但让赤璃心头一紧的是，那人脸色苍白得可怕，左手还缠着厚厚的绷带。

\"你的手...\"赤璃一个箭步冲上前。

\"小伤。\"岑墨轻描淡写地带过，目光却紧紧盯着赤璃嘴角的血迹，\"你遇到麻烦了？\"

\"魔尊的分身。\"赤璃胡乱擦了擦嘴角，\"银朔他们...\"

\"玄晔已经去接应了。\"岑墨安抚地按住他的肩膀，\"我们先离开这里，巡逻队马上要经过。\"

两人迅速躲进附近的树林。赤璃这才发现岑墨走路时有些跛，显然是腿上也受了伤。怒火瞬间窜上心头：\"司命老儿干的？\"

\"不全是。\"岑墨靠着一棵树坐下，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\"前日尝试突破缚仙索时...出了点意外。\"

赤璃心疼得要命，赶紧取出带来的魔界伤药：\"张嘴！\"

岑墨乖乖咽下药丸，脸色很快好转了些。他取出一个水囊递给赤璃：\"你也需要治疗。\"

水囊里装的竟然是仙界灵泉！对魔族有奇效的疗伤圣品！赤璃喝了一大口，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舒坦了许多。

\"天人之辩的事...\"

\"先不说那个。\"赤璃打断岑墨，从怀中取出那封带血的信，\"这是怎么回事？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？\"

岑墨愣了一下，随即苦笑：\"果然瞒不过你。\"他解开左手绷带，露出掌心一道狰狞的伤口，\"司命星君在玉册上下了禁制，我试图传信给你时被反噬了。\"

赤璃轻轻握住那只伤痕累累的手，魔核疼得发颤。这个傻子...明明伤得这么重，还想着给他送信...

\"我没事。\"岑墨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，用拇指抹去他嘴角残留的血迹，\"倒是你，强行突破血脉封印的伤还没好全，今天又...\"

\"闭嘴。\"赤璃一把将他搂进怀里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，\"我们都他妈是傻子。\"

岑墨在他怀里轻笑出声，温热的呼吸拂过赤璃颈侧：\"嗯，彼此彼此。\"

夜风穿过树林，带来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。两人不得不分开，躲到更隐蔽的树丛后。借着月光，赤璃仔细打量着岑墨——比上次见面更瘦了，眼下有浓重的青影，连唇色都淡了几分。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，依然清澈坚定，像是永远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。

\"计划有变。\"岑墨压低声音，\"司命星君已经怀疑玄晔了，明日的接应点改在...\"

\"等等。\"赤璃突然按住他的嘴唇，警觉地抬头，\"有人来了。\"

树林外，一队仙界巡逻兵正举着火把四处搜查。两人屏住呼吸，紧贴在一起躲在茂密的灌木后。赤璃能清晰地感觉到岑墨的心跳，一下一下，与他自己的渐渐同步。

\"奇怪，明明感应到魔气...\"领队的仙将嘀咕着，火把几乎扫到他们藏身之处。

千钧一发之际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！巡逻队立刻被吸引过去：\"在那边！快追！\"

待脚步声远去，两人才长舒一口气。赤璃认出那是银朔的叫声——这家伙居然跟到缓冲地带来了！

\"时间不多了。\"岑墨取出一个锦囊，\"这里面有明日需要的...\"

突然，一道金光从天而降！两人迅速分开，但还是晚了一步——缚仙索感应到异常，突然剧烈收缩！岑墨闷哼一声跪倒在地，腕间瞬间鲜血淋漓。

\"岑墨！\"赤璃想去扶他，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——是诛魔阵！司命星君竟然在缓冲地带也布下了针对魔族的禁制！

\"走！\"岑墨咬牙忍痛，\"计划不变...明镜台...传送阵...\"

赤璃还想说什么，远处已经传来银朔的警告嚎叫——巡逻队去而复返！他不得不后退几步，最后看了一眼疼得脸色发白的岑墨，狠心转身离去。

\"明天见。\"他用唇语说道，随即激活传送符消失在夜色中。

回到魔界山洞时，银朔已经等在那里，身上带着几处轻伤：\"殿下！狼族密道已经准备就绪，明日...\"

\"按原计划进行。\"赤璃打断他，眼中跳动着决绝的火焰，\"但再加一条——不惜一切代价，毁了那场该死的婚礼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