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8章 净骨之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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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界，化灵池。

岑墨跪在池边的玄冰玉台上，十二根镇魂钉贯穿他的四肢与脊背，将他牢牢固定。化灵池水泛着诡异的银光，那是专门用来净化异种气息的\"涤仙露\"，对魔族而言堪比剧毒，对仙人也是极大的折磨。

\"最后问你一次。\"帝君高坐云端，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，\"可愿斩断与魔族的所有联系？\"

岑墨艰难地抬头。三日前那场大战耗尽了他的仙元，又被混沌之气侵蚀经脉，能活下来已是奇迹。但比起肉体的痛苦，更让他揪心的是赤璃的下落——当时通道崩塌的最后一刻，他隐约看到赤璃冲了出来，却不知后来如何。

\"臣...与赤璃...只是...\"每说一个字，贯穿咽喉的镇魂钉就让他痛得浑身发抖。

\"冥顽不灵！\"帝君怒斥，\"行刑！\"

司刑仙官手持金鞭上前，一鞭抽在岑墨背上。这不是普通的鞭刑，而是直接鞭挞神魂的\"打神鞭\"，每一下都如同将灵魂撕成碎片。更可怕的是，鞭痕会立刻被化灵池水侵蚀，产生双重痛苦。

三鞭下去，岑墨已经意识模糊。恍惚中，他听到玄晔在向帝君求情，听到洛凝雪哭喊着报出一连串药名，但最清晰的却是胸口玉佩传来的微弱脉动——赤璃还活着，而且正在靠近！

\"继续！\"帝君不为所动，\"直到他认错为止！\"

第四鞭落下时，岑墨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。他的皮肤开始龟裂，露出下面缠绕着黑气的仙骨——那是与赤璃魔力交融的证明，也是帝君最不能容忍的\"污点\"。

\"陛下！\"玄晔突然跪地叩首，\"岑墨仙君刚刚拯救了两界，如此刑罚，恐寒了众仙的心啊！\"

\"是啊陛下，\"洛凝雪也上前一步，\"那魔气是救赤璃时留下的，并非有意修炼魔功...\"

帝君冷冷扫视众人：\"你们一个个都被魔族蛊惑了吗？文曲星君勾结外敌，险些酿成大祸，就是因为对魔族太过仁慈！\"

\"文曲星君背后另有主谋。\"玄晔急道，\"他与魔界大长老的密谈记录显示...\"

\"够了！\"帝君一挥手，玄晔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，\"今日只问岑墨一事：可愿与魔族划清界限？\"

所有目光都聚焦到那个血人般的身影上。岑墨颤抖着抬起血肉模糊的脸，银灰色的眸子依然清亮：

\"臣...不能。\"

帝君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：\"浸入化灵池。\"

司刑仙官们抬起玄冰玉台，缓缓沉入池中。涤仙露触及伤口的瞬间，岑墨全身肌肉绷紧到极致，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。池水沸腾般翻涌，一缕缕黑气从他体内被强行抽出，那是与赤璃所有的联系与回忆——书院初遇时的惊艳，情缘树下的誓言，生死关头的不离不弃...

\"不...\"岑墨在心中呐喊，拼命想要留住那些珍贵的画面，但化灵池水无情地冲刷着他的神魂，将一切染上魔气印记的记忆统统洗去。

池边，洛凝雪已经哭成了泪人。玄晔勉强撑起身子，眼中满是绝望。他们都知道，这种净化本质上就是洗魂，轻则记忆全失，重则神魂俱灭。

就在岑墨的意识即将消散时，天边突然传来一声震天龙吟！众人抬头，只见一条赤色巨龙穿云破雾而来，所过之处电闪雷鸣，赫然是魔君本相！

\"赤璃！\"洛凝雪惊呼。

巨龙俯冲而下，在接近化灵池时化作人形。赤璃浑身是伤，却依然气势如虹，一掌击飞数名拦路的仙官，直奔池中而去。

\"拦住他！\"帝君厉喝。

十二金仙同时出手，各种法宝仙术如雨点般砸向赤璃。红发魔君不闪不避，硬生生用身体扛下所有攻击，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。

\"赤璃...走...\"岑墨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，却见对方咧嘴一笑，那笑容灿烂得刺痛了他的眼。

\"说好同生共死的，想撇下我？没门！\"

赤璃纵身跃入化灵池，激起漫天水花。涤仙露对魔族的腐蚀远胜仙人，他的皮肤瞬间溃烂，露出森森白骨，却依然坚定地向岑墨游去。

\"疯子...\"岑墨的泪水混入池水，\"你这个...疯子...\"

赤璃终于抓住玄冰玉台，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魔元注入岑墨体内。两股相克的力量在化灵池中激烈碰撞，竟产生了奇妙的反应——池水开始沸腾蒸发，而那些被剥离的黑气不但没有消散，反而在金红两色光芒的包裹下，重新回到岑墨体内！

\"这...这不可能！\"帝君霍然起身，\"仙魔之力怎能相融？！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