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8章 血池同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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腥风卷着祭坛上的铜锈味扑面而来，殷红泪足尖轻点青玉坛边，十二枚银铃在腰间发出碎玉般的清响。她望着被困在血狱大阵中央的陆昭明，发间白骨簪突然化作三尺青锋，剑锋挑起少年染血的衣襟 —— 心口处九曜玄骨泛着幽蓝冷光，与脚下翻涌的血池形成诡异的共振，仿佛远古巨兽在深海下的低鸣。

“果然是你。” 剑尖抵住少年跳动的命门，她俯身时，垂落的鸦青色发丝扫过陆昭明苍白的脸颊，发间白骨簪的磷火映得眼底红痣妖冶如血，“二十年前玄渊阁三百口人的血，今日该还了。”

陆昭明猛然扣住剑刃，左眼银瞳爆射出寒星般的光芒。血池轰然炸开七道水柱，如洪荒巨兽的利齿撕裂水面，星陨玉佩悬浮在他眉心，竟将盘踞在经脉中的噬心蛊生生逼出体外。那蛊虫在半空扭曲成血色咒印，正是昨夜殷红泪亲手种在他体内的血亲烙印，此刻却在玉佩光芒下发出刺耳的尖啸。

“这不可能！” 殷红泪踉跄后退，腕间银铃串突然崩断，九枚铃铛坠入血池，在猩红水面浮沉，映出两张惊觉相似的眉眼 —— 同样的剑眉斜飞入鬓，同样的唇线薄如寒梅。大阵穹顶的锁链突然剧烈震颤，仿佛某种沉睡千年的远古禁制被惊醒，青铜柱上的饕餮纹开始渗出血珠。

整座血狱城在暮色中缓缓倾斜，宛如将倾的魔宫。百里外的慕青璇袖中天衍罗盘发出刺耳尖啸，盘面 “罪” 字卦纹寸寸龟裂。她挥袖震碎扑来的血傀，转头望向正在操纵光阴沙漏的燕长歌，道袍上的北斗纹被火光染成暗红：“快！陆昭明的命星正在坠入贪狼位！”

“因果线被人动过手脚。” 燕长歌覆眼的白绫渗出鲜血，掌心沙漏突然倒转，金色沙粒逆流成漩涡，“三百年前有人在此施展偷天换日之术，你看这些血傀的服饰 ——”

沙漏投射的虚影里，二十年前的灭门之夜正在重演：黑袍人挥剑斩向抱婴的妇人，转身时露出袖口赤蟒纹，正是血狱城的徽记。而倒在血泊中的玄渊阁主夫人，耳垂上晃动的白骨耳坠，竟与殷红泪发间的配饰分毫不差。

血狱城核心祭坛已濒临崩塌，裂痕如蛛网蔓延至青铜柱基。殷红泪拽着陆昭明跃上摇摇欲坠的立柱，脚下血池突然凝聚成巨大漩涡，九道刻着 “弑亲” 古篆的封魔钉从池底升起，宛如地狱伸出的九根毒刺。她忽然闷哼一声，指尖掐入掌心 —— 子时将至，阴阳双生脉的反噬如期而至，心口如被冰锥穿刺，半边身子已失去知觉。

“给我血...” 她眼底泛起妖异的猩红，指尖深深抠进少年肩头，黑发散乱间露出耳后赤蟒胎记。陆昭明惊觉体内寒毒与对方血脉产生共鸣，冻结的血珠悬浮在两人之间，映出彼此瞳孔里明灭的九曜星纹，如双星在宿命的夜空中遥遥相望。

祭坛轰然塌陷，碎石坠落声中，陆昭明本能地将殷红泪护入怀中。星陨玉佩迸发的光芒里，又一幅幻象如潮水涌来：血月当空的夜晚，他的母亲将襁褓中的女婴交给黑袍人，婴儿眉心的赤蟒胎记与眼前女子耳后的印记重叠。

“原来我们都是...” 他的低语被锁链断裂声吞没。十二尊镇狱血奴破土而出，浑身缠绕着千年血咒，血狱城主的声音从虚空四面八方压来：“乖女儿，是时候完成你的使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