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师徒反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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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冢深处的阴风卷着碎雪灌进祭台，萧无涯指尖抚过石案上残损的《神碑九章》拓片，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晃动的阴影。三天前在血池崩塌时，他在无缺剑尊的储物戒里发现了这卷染着幽冥血咒的拓片——那是炎阳王朝开国时，初代剑修刻在青铜神碑上的九道剑骨秘典，传说集齐后能唤醒刑天战魂真正的力量。

\"你果然在这里。\"无缺剑尊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，道袍下的咒文体已重新凝聚，只是胸口的剑疤比之前更深三分，\"萧无涯，你可知为何炎阳皇室会被灭族？为何剑冢弟子世代被当成养料？\"他抬手间，拓片上的血咒突然亮起，映出当年幽冥殿围攻神碑的画面，\"因为所谓的'天道'，从来都是胜者书写的谎言。\"

萧无涯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扣入掌心，那里还留着血池炼剑时被黑莲灼伤的痕迹。他能感觉到无缺剑尊的气息在逼近，却故意让自己的剑意呈现出紊乱状态——就像三天前在演武场，他故意让魔纹爬满半边脸颊时那样。

\"当年你父母跪在我面前，求我保护尚在襁褓的你。\"无缺剑尊的咒文体绕着祭台旋转，拓片上的九道剑纹突然对应到萧无涯胸口的太初剑骨，\"可你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吗？他们是神碑守护者，是这世上最后知道九章下落的人——\"他的声音陡然压低，\"而你，从出生起就被刻上了剑冢的诅咒，注定要成为剑骨的容器。\"

萧无涯抬头时，恰好看见烛火映出无缺剑尊眼中的贪婪。这种眼神他曾在血池见过，当对方望向苏妄言体内的太初剑骨时，也是这般不加掩饰的饥渴。他忽然想起叶清璃坠楼前塞给他的半块玉佩，上面的纹路竟与拓片右下角的残章完全吻合——原来早在三年前，小师妹就察觉到了掌门的异样。

\"所以你利用我炼化灭世剑体，不过是想集齐神碑九章？\"萧无涯故意让声音带上颤抖，指尖却悄悄按在石案下的剑冢机关，\"就像当年你杀了我父母，夺走他们守护的第三章？\"

无缺剑尊的咒文体骤然凝固，烛火在瞬间熄灭。黑暗中，萧无涯听见对方衣袍摩擦的窸窣声，与十六岁那年在后山听见的、师父深夜潜入禁地的声音分毫不差。当瞳孔逐渐适应黑暗，他看见对方掌心托着的，正是叶清璃父母的本命剑穗——那对被无缺剑尊说成\"退隐\"的夫妇，其实早在十年前就被炼成了剑柱。

\"聪明。\"无缺剑尊忽然轻笑，咒文体上的幽冥印记亮如白昼，\"神碑九章，章章对应太初剑骨的九处命门。只要集齐九章，就能彻底掌控刑天战魂，让剑体成为不老不死的杀戮机器——\"他猛然出手，黑莲虚影直取萧无涯眉心，\"而你，不过是比苏妄言更合适的容器！\"

萧无涯早有准备，反手按在石案上的刹那，祭台地面突然浮现出完整的神碑九章纹路。这是他在血池濒死时，通过叶清璃的命魂碎片回忆起的画面——当年父母临终前，早已将第三章的剑诀刻进了他的剑穗胎记。无缺剑尊的黑莲在触碰到纹路的瞬间发出尖啸，那些曾被他吞噬的剑修残魂，此刻正顺着纹路涌出，在萧无涯身后凝聚出十二道剑修虚影。

\"你以为我真的被魔纹吞噬了清明？\"萧无涯抬手，叶清璃的命魂之光从眉心溢出，将拓片上的血咒一一净化，\"从你让我修炼灭世剑体的第一天起，我就在用清璃的命魂压制幽冥之气——\"他指向无缺剑尊胸口的剑疤，那里正渗出与拓片相同的金光，\"就像你当年被幽冥殿种下咒文时，故意保留了三分剑心。\"

咒文体发出刺耳的尖啸，无缺剑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。他终于明白为何萧无涯在血池时能精准避开剑柱的致命阵眼，为何苏妄言总能在关键时刻唤醒仙剑——原来这对师兄弟，早在他第一次炼化尸傀时，就通过叶清璃留下的玉佩建立了神魂联系。

\"神碑九章的真正力量，从来不是操控剑体。\"萧无涯握住石案上的残章，剑穗胎记与纹路完全重合，十二道剑修虚影同时将剑刺入地面，\"而是让每个剑修都能掌控自己的剑骨，就像...当年炎阳王朝的初代剑修所做的那样。\"

无缺剑尊突然发出不甘的怒吼，咒文体化作万千黑莲扑向神碑纹路。萧无涯却在此时闭上双眼，任由叶清璃的命魂之光与残章融合。当他再次睁眼时，眼中倒映的已不是无缺剑尊的狰狞面容，而是神碑上篆刻的最后一句：\"剑骨归心，万法不侵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