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诵文之声戛然而止。
须臾,司马甄的眼睛从帖上移开,看着窗外,“读完了?”
幕僚曾燕山放下条陈,轻声道,“读完了。”
司马甄起身,负着双手走到窗前,目光越过窗外重重叠叠的飞檐翘角,“说说看,感觉如何?”
“这公督私藏之法,对于穷户来说,自然是好的。”曾燕山斟酌着措辞,“不过,必须强项强腕,方可见效。”
“呵呵!”司马甄不置可否,“燕山,你没说到点子上啊!”
曾燕山面带惭色,躬身道,“请东翁指点迷津。”
“安化县这份条陈,不在于得法不得法,有效无有效,而在于它本末倒置,不知其可。”
司马甄目光幽深,“天下之事,皆有本末,何为本,何为末?天下之人,各有其位,官居何位,民又居何位?
韩昌黎在《原道》之中,说得非常清楚,那石知县二甲进士出身,却不明大义,不去学韩昌黎,却偏偏去学柳河东的歪理邪说。”
说到这里,司马甄的嘴角泛起嘲讽之色,“韩昌黎文起八代之衰,苏子瞻称之”一言而为天下法”,故而得以配享文庙,柳河东有什么,最终不过落得个郁郁而终,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”罢了!”
韩愈与柳宗元两人并称“韩柳”,同为八大家,谥号都是“文”,两人还是挚友,柳宗元的墓志铭都是韩愈所作。
两人也都是出身名门望族,但两人在“民”的定位上,却是大相径庭。
韩愈认为,臣是替君牧民,而“民”,天生就是生产工具,是为君种粟米,织丝麻,作器皿,通财货的。
柳宗元则不然,他有一篇《送薛存义序》,在他的文章中,将官与民的关系,定义成为雇佣关系,官吏只是民雇佣的钟点工,民已经纳税给钱了,没有钟点工不好好做事,反而强抢东家的道理。
理念的不同,两人的际遇自然迥异。
“东翁这话说得透彻!”
曾燕山得闻妙旨,佩服之极,“那苏子瞻不也说了,士大夫离乡游宦,当然是为天子牧民,但也需要这官儿当得有乐趣才行,否则,他又何必告别亲属远离乡土,颠沛流离穷尽天涯?”
“然也!”
司马甄转身拿起那卷《韭花帖》,“民者,韭也,一茬割去,一茬自生。我等牧民,不是为了不割,而是为了如何割。不割者,都是蠢货,割得其法者,方是名臣。”
“小民如韭,东翁此喻,妙极妙极,当浮一大白!”
曾燕山如醍醐灌顶,咀嚼回味之后,试探着道,“那这份条陈……”
“这是中丞要看的,就劳燕山敷衍几句,上呈巡抚衙门吧!”
司马甄有些兴致缺缺,讥讽之色更甚,“今年不但萧何走了,曹参也走了两茬,也是该动一动萧规了!”
曾燕山默立一阵,接着道,“东翁,那长沙买米之事,该如何回?”
又是长沙之事,司马甄露出厌烦之色,“此类民事责在右藩,你转给右藩便是。”
大明布政司有左右两位布政使,以左为尊,右布政使主管民政与财户,故而司马甄说这是右藩之事。
曾燕山得了指令,垂手而出,走到门口,又听到司马甄在后面说道,“燕山,你跟右藩说,咱们号称“方伯”,这个“方”,是湖广之“方”,非江汉之“方”也!”
两刻钟后,一个方脸浓眉的官员看着曾燕山恭谨的背影,面露冷笑,轻骂道,“老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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