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镜渊迷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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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色剑气劈开天际的刹那，叶无殇左手掐诀的指尖已渗出黑血。他眼前的分身正以与他完全相同的姿势施展出\"九幽裂空斩\"，双掌相抵的瞬间，时空仿佛被撕开一道裂痕，万千碎片如镜面般纷扬坠落。

\"这不可能......\"叶无殇瞳孔骤缩，看着那些碎片中倒映出的画面——三百年前的幽冥魔尊被封印时，持剑站在祭坛中央的并非仙界公认的\"清微道君\"，而是玄霄道君那张含笑的脸。

分身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：\"三百年前，我以一缕残魂附在他眉心，助他夺得仙界大权。可笑你竟以为自己是被封印的魔尊，却不知从始至终，你不过是我留在人间的一枚棋子。\"

掌心传来的剧痛如毒蛇啃噬，叶无殇能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正在剧烈冲突：一边是属于\"叶无殇\"的凡人血脉，一边是魔尊残留的魔元。记忆迷宫的雾气中，忽然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——玄霄对着一尊漆黑魔像焚香叩首，魔像眉心处隐约有一枚血色印记，与他在炼丹阁古籍中见过的\"幽冥契\"如出一辙。

\"原来......封印我的人，才是真正想成为魔尊的人。\"叶无殇喉间涌上腥甜，分身趁他分神之际，指尖已点向他膻中穴。千钧一发之际，他猛地咬破舌尖，以精血为引施展出\"魔心逆行术\"，周身魔气骤然暴涨三尺，将分身震退丈许。

与此同时，迷宫之外的白霜正握着断裂的玉簪，在层层叠叠的镜像中寻找入口。她发间的妖族图腾光芒忽明忽暗，每穿过一面镜子，就能看到不同时间线里的叶无殇：有时是身着黑袍的魔尊，有时是满脸伤痕的凡人，而最令她心悸的，是某个镜像中浑身浴血的叶无殇正被玄霄剜出心脏。

\"叶公子！\"白霜的指尖触到某面镜子时，镜面突然泛起涟漪，她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入其中。映入眼帘的是两座一模一样的祭坛，叶无殇与分身分别站在左右两侧，中央悬浮着一枚血色内丹，正是三百年前魔尊被封印时碎裂的本源核心。

\"霜儿，别过来！\"叶无殇的喝止声被分身的冷笑盖过：\"来得正好，就让这丫头看看，你我之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'本尊'。\"分身抬手一挥，祭坛四周突然竖起十二根青铜柱，柱身上刻满的镇魂咒文发出刺目金光，白霜只觉浑身气血逆流，竟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。

叶无殇看着分身指尖缠绕的黑雾逐渐凝成锁链，向白霜飞去，心中剧痛比肉身的伤更甚。他忽然想起在古战场遗迹中，白霜为保护他而被剑气划伤的瞬间，她眼尾那抹妖族特有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格外艳丽——那时他明明可以用魔功 healing，却因害怕失控而退缩。

\"原来我一直都在害怕......害怕承认自己是魔尊，害怕面对你眼中的失望。\"叶无殇低笑一声，黑发无风自动，额间渐渐浮现出魔尊独有的魔纹。当分身的锁链即将触到白霜咽喉时，他忽然张开双臂，任由分身的剑气贯穿右肩，同时左手如毒蛇出洞，一把抓住分身的手腕。

\"你疯了？！\"分身惊怒交加，想要挣脱却发现叶无殇的力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。那些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叶无殇的识海：玄霄为了获得长生，与魔界签订契约，借封印魔尊之名吸收魔元；而真正的魔尊早已在封印过程中魂飞魄散，所谓的\"转世\"不过是玄霄用魔尊残魂培育出的容器。

\"我不是你的棋子。\"叶无殇的声音低沉如暮鼓晨钟，他看着分身眼中闪过的慌乱，忽然想起炼丹阁那位总是偷偷给他送灵米的老仆——那老人临终前曾塞给他一枚刻着\"玄\"字的玉佩，如今想来，那分明是玄霄故意留下的破绽。

白霜看着叶无殇肩头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，他眼中的魔气虽然翻涌，却多了几分清明。那些青铜柱上的咒文开始龟裂，十二道锁链竟反向缠上了分身的四肢。

\"你以为用本源之力就能压制我？\"分身突然露出狰狞笑意，周身魔气化作万千骨刺爆射而出。叶无殇本能地旋身护住白霜，却在转身的瞬间，看到镜子里倒映出的第三个人影——玄霄道君正站在祭坛顶端，手中托着那枚血色内丹，眉心的印记与分身如出一辙。

\"原来......你才是那个'分身'。\"叶无殇感觉浑身血液都在结冰。玄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：\"不错，三百年前我用分魂之术将魔尊残魂一分为二，你是用来吸收天地魔气的容器，而他......\"玄霄抬手一指分身，\"则是替我承受天劫的替死鬼。\"

分身猛然转头，眼中尽是不可置信：\"你说什么？！我们不是......\"

\"你们当然不是。\"玄霄的笑容冰冷如霜，\"魔尊的残魂怎能与我比肩？不过是我养在人间的两只蛊虫罢了。\"他掌心的内丹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，叶无殇只觉识海剧痛，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利刃般插入脑海——原来每次他使用魔功时，那些涌入的力量都会通过某种契约流入玄霄体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