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地窟迷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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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。”叶无殇忽然伸手按在中央啸天犬的犬目上，九幽蚀天诀运转，暗火竟将红色晶石中的灵气强行剥离，“这些晶石里封存的，根本不是天道院的正气，而是玄霄用妖族精血祭养的魔煞之气。”

当暗火渗入犬目时，其余八只啸天犬突然发出无声的咆哮，晶石纷纷碎裂。青铜门缓缓开启，露出里面幽深的地窟。地窟中央悬浮着一座八角形祭坛，祭坛上放着一本泛着金光的典籍——正是他们要找的《九重天锁魔录》。

“小心！”白霜突然拉住叶无殇，一道剑气从头顶劈下，在地面留下深可见骨的裂痕。他们抬头，只见祭坛后方站着个身披天道院大氅的老者，手中握着的，正是玄霄的斩仙剑。

“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，幽冥的转世体。”老者冷笑，摘下兜帽，露出额间与玄霄相同的鬼面纹，“本座乃天道院首座，玄霄的师尊，当年亲手在你体内种下锁魂印的人。”

叶无殇握紧赤鳞剑，体内魔气蠢蠢欲动。他终于明白，三百年前的封印根本不是仙界的义举，而是玄霄师徒策划的阴谋，为的就是将魔尊的转世体变成他们的傀儡。

“你们师徒二人，果然都投靠了魔族。”白霜怒喝，指尖凝聚出三道狐火符，“当年封印幽冥时，你们暗中调换了锁魔阵的核心玉简，用妖族的魂魄代替魔尊的魔魂！”

首座眼中闪过惊讶：“没想到妖族余孽竟能查到这里。不过没关系，今日你们都要死在地窟，成为本座祭炼血魂幡的最后一味药引。”

他挥剑斩出，斩仙剑上泛起的却不是正气，而是漆黑如墨的魔气。叶无殇挥剑相迎，赤鳞剑与斩仙剑相撞的瞬间，两股魔气在空中炸开，震得地窟顶部的钟群嗡嗡作响。

“九幽蚀天诀，第二层——蚀骨！”叶无殇低喝，暗火顺着斩仙剑蔓延，竟在剑身上烧出细密的裂纹。首座脸色大变，他没想到这个尚未完全觉醒的转世体，竟能发挥出魔尊功法的真正威力。

“九阙镇魔阵，启！”首座突然掐诀，地窟顶部的青铜钟全部亮起，钟声化作实质的音波攻来。白霜立刻施展“幻音结界”，用狐族秘传的幻术抵消音波，同时对叶无殇大喊：“去祭坛拿锁魔录！这里我顶着！”

叶无殇不再犹豫，施展九幽步掠过战场。当他伸手触碰锁魔录时，典籍突然爆发出刺眼金光，无数符文涌入他的识海。他看见三百年前的真相：幽冥与玄霄师徒约定，以自身封印换取妖族生存，却不想玄霄师徒背信弃义，不仅屠杀妖族，还妄图吞噬魔尊的力量。

“原来……我才是真正的锁魔阵核心。”叶无殇喃喃自语，终于明白为何玄霄一直留着他的性命——因为他的体内，封存着魔尊的完整魔魂，而玄霄想要的，正是借助他的身体，打开魔界大门。

“拿到了吗？”白霜的声音带着痛楚，她的幻音结界即将被首座的魔气攻破，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祭坛上，竟让锁魔录泛起更亮的金光。

叶无殇点头，突然发现锁魔录的最后一页空白处，渐渐浮现出一行小字：“若遇后世魔主，需以心头血祭之，方可显真容。”他立刻咬破舌尖，将心头血滴在典籍上。

“轰！”

地窟剧烈震动，锁魔录突然化作一道流光，钻入叶无殇的眉心。他感觉脑海中多出了无数记忆片段，其中最清晰的，是幽冥临终前的画面：“吾之转世，若得见此书，切记——真正的敌人，在天道院深处，在人心之中。”

首座看见这一幕，终于慌了：“你竟敢用血祭锁魔录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你会继承幽冥的全部记忆，包括他当年与魔界签订的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叶无殇转身，眼中幽蓝符文与锁魔录的金光交相辉映，“我已经知道，三百年前你和玄霄如何背叛幽冥，如何用妖族的性命炼制血魂幡。现在，该算算这笔总账了。”

他抬手，九幽蚀天诀运转至第三层“焚天”，暗火在掌心凝聚成巨大的凤凰虚影——那是当年幽冥为保护妖族所创的杀招，“九幽凤炎”。

首座想要逃跑，却发现地窟的青铜门早已在白霜的术法下关闭。他惊恐地看着扑面而来的凤炎，终于意识到，眼前的少年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转世体，而是真正的魔尊转世，带着三百年的血海深仇，带着妖族的希望，回来了。

“噗！”

凤炎吞没了首座，连他手中的斩仙剑都被烧成飞灰。叶无殇转身，看见白霜正靠在祭坛上，脸色苍白如纸。他连忙上前扶住她，发现她的左臂被魔气灼伤，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黑色。

“没事，只是点皮外伤。”白霜勉强一笑，却在看见叶无殇眼中的符文时愣住了，“你的眼睛……和典籍里记载的幽冥陛下一模一样。”

叶无殇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血迹，忽然感觉掌心传来一阵刺痛。他低头，看见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与白霜相同的狐族守护印记——那是方才在血祭锁魔录时，两人的血脉产生了共鸣。

“我们该走了。”叶无殇轻声说，“玄霄应该已经感应到地窟的异动，很快就会带人赶来。”他顿了顿，从祭坛上取下半块黑色令牌——那是首座试图隐藏的，与玄霄相同的幽冥殿令牌。

白霜点头，忽然想起什么，从怀中取出一片玉简：“这是我在首座身上找到的，上面记载着血魂幡的破解之法。还有……”她看着叶无殇，眼中闪过坚定，“无论你是叶无殇还是魔尊转世，我都会陪你走下去，直到真相大白，直到妖族能在阳光下自由呼吸。”

叶无殇看着她，忽然想起在炼丹房第一次相遇时，那个浑身是血却依然倔强的身影。他忽然明白，有些羁绊，早在三百年前就已注定，而现在，他们要一起揭开这漫天的迷雾，让真相重见天日。

地窟外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法器嗡鸣。叶无殇握紧白霜的手，九幽蚀天诀的暗火在周身流转，将两人的气息彻底隐匿。他知道，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，玄霄不会轻易罢休，而魔界大门的开启，也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。

但此刻，他不再是孤军奋战。掌心传来的温度，腰间锁魔录的震颤，还有识海中逐渐清晰的记忆，都在告诉他：这一次，他要为自己而战，为妖族而战，为三百年前含冤而死的无数生灵而战。

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，照在地窟入口时，叶无殇和白霜已经消失在茫茫雾海之中。唯有地窟内残留的九幽凤炎，还在无声地诉说着，一个关于背叛、复仇与希望的故事，正在九重天阙下，缓缓拉开新的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