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 科尔沁求娶嫡出公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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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皇后来了，下人也呈上锦盒，太后亲自打开。

“这夜里还将皇后召过来，实际是有一样东西要给你。”

“儿臣身子不佳，每日熏艾保胎，谨遵太医嘱咐未能晨昏定醒，已是礼数不周，哪里还敢受皇额娘送的东西。”

“皇后此言差矣，你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，何必这么客气啊？”

两人来来往往，始终未说道正事上，但富察琅嬅也不急，女儿之事她半步不让，无论太后出什么招，她接着就是了。

“说起来，这还是哀家封贵妃的时候，仙帝赏赐的珍珠领约，这几颗珍珠是颗颗圆润饱满，哀家知道你节俭惯了，但璟瑟如今到了年纪，哀家的这件东西就当做是给她添妆，你这个做额娘的就帮她收起来吧！”

富察琅嬅深吸一口气，就知道太后打的什么鬼算盘，当太后不给她半分开口的机会就叫福珈将东西往她面前递的时候，她真是连这老东西什么时候病逝都想好了。

她挡住自己婢女接东西的手，直接开口拒绝道：

“这不巧了，儿臣与皇额娘也算是心意相通。今日也带来了一份礼，不过儿臣不喜奢华，手头上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好东西，唯有这对彩金鸳鸯是与皇上大婚时，先帝所赏赐，最为珍贵。

如今恒媞长公主要许嫁科尔沁部，儿臣特意翻找出来奉上，也算是给妹妹的嫁妆增增色。”

太后闻言，脸色立马变了。她如今本就是撑着病体与皇后打机锋，被此话一激，愣是干咳起来，任凭茶水入喉也压不下去。

哪怕她曾经宠惯后宫，哪怕她坐上了太后之位，哪怕她成了最后的赢家，哪怕她的心机城府都是上乘，可被人拿捏住唯一软肋时还是会乱了分寸。

“璟瑟是你与皇上所生，嫡出身份是实打实的，比起那些庶妹，身份不知高贵多少。璟瑟自己不也总是骄傲自己嫡出的身份吗？又早早封了固伦和敬公主，自然是她嫁去科尔沁部最合适。”

“皇额娘有所不知，璟瑟还年幼，说话不知轻重，性子极需要打磨，儿臣将她留在身边多教养两年，等出落的有模样了再嫁不迟。更何况恒媞妹妹正值出嫁年纪，这两年里更是没有相看人家，若错过这桩好亲事，岂非是遗憾终生。”

两人谁也不让，一句接一句，愣是都没给对方喘息的时间。

“皇后，你等得了，蒙古等不了。自古慈母多败儿，璟瑟趁着好亲事嫁出去，成了别人的人媳，自然渐渐就懂得了规矩，比起你慢慢教导，有用的多了。

再说了，这次求娶的可是蒙古诸部之首，地位尊贵崇高，唯有璟瑟出嫁，才堪匹配。”

“皇额娘真是老糊涂了，这蒙古部落确实重要，但大清也已经不是皇上刚登基时的大清了。如今咱们大清实力便可碾压一切，科尔沁部再尊崇，也不过是一个小小部落。

且论长幼，恒媞是做姑姑的，自然是该长辈先嫁，再考虑晚辈的婚事。”

太后说了好一会的话，已经有些支撑不住，她喝了一口福珈重新端回来的参茶，里面放着参片，这才能提一提神。

眼瞧着僵持不下，她便只能继续。也索性这次东巡，两人都没跟着去，所以即便是杠上了，也不打紧。

“皇后，哀家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，若再远嫁一个如何使得？皇后，你是做儿媳的，你忍心看着哀家心痛难当？”

“儿臣不敢，只是永琮那孩子体弱，本宫肚中的双胎也不安稳，如今日日熏艾保胎，璟瑟作为儿臣唯一的康健孩子，总得留在儿臣身边尽孝。”

“可你是嫡母，皇上的所有孩子都是你的孩子，况且等你生下肚中的就又添两个孩儿，但哀家不同，哀家膝下只有恒媞了。”

“皇额娘，皇上至纯至孝，即便恒媞妹妹嫁了科尔沁部，皇额娘也始终还有皇上这个儿子。而且儿臣作为恒媞妹妹的皇嫂，也为妹妹着急，如今她已经到了摽梅之期，实在是不宜再耽搁婚期。”

语罢，太后知道已与她说不通，便也不再虚与委蛇的过招，直接厉声开口道：

“你这个皇嫂当的还真是操心啊！想当年，你选福晋时波折重重，差一点就是如懿当了皇后。也不知，如今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如懿，会不会多体谅体谅哀家。”

“皇额娘当真老糊涂了，如懿如今只是个常在，做不了皇后。且她膝下无儿无女，即便真那般算起来，也只会是太后的恒媞出嫁。”

“好！皇后，你真的好的很。不愧是哀家自己挑选的好儿媳。”

皇后不卑不亢，今日与太后对上她已经有所准备。不过是各为其女，各自拼命，谁也怨不了谁。

“儿臣多谢皇额娘夸奖，今日天色不早了，儿臣就先告退了。不过这对彩色鸳鸯儿臣既然带过来了，便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，说是给恒媞妹妹的添妆，皇额娘便好生收下吧。”

语罢，皇后愤愤离开，回宫的路上也在一直强撑。她到底又动了胎气，可为了女儿，无论是这副身子还是肚中的孩子都要给她撑住。

她的手抚摸过隆起的肚子，口中念念有声，也唯有强者才配做她的孩子。

而另一边东巡的皇上，明明开开心心的东巡，如今也是被此事搞得一刻不得安宁。

大臣们频频上箴，他不知躲了多少，倒是如懿弯道超车，在皇上心烦意乱的这段日子里陪在身边，接连侍寝了好几回。

“如懿，最近这段时日你的确长进了不少，没了以往的疯癫之气，也能听进去话了。”

“皇上说的这是什么话，嫔妾心中一直装着皇上，先前惹了皇上不喜，便一直在学着改。”

“嗯，不错，如此甚好。这样一来，等你肚中孩子落地，朕也能进一进你的位份。”

“多谢皇上，不过皇上近些时日以来，屡屡为科尔沁部求娶一事心烦，嫔妾看着也是尤为心疼啊。”

皇上长舒了一口气，兀自揉了揉眉心，这事哪里是那么好说的。

“这一个是妹妹，一个是女儿，手心手背都是肉，又叫朕如何选择嘛。如今太后与皇后身子都不太好，太后上了年纪，难免病痛。皇后怀着孩子，尤为辛苦。

若恒媞出嫁，皇额娘定然承受不住。

若璟瑟出嫁，朕又担心皇后肚中的孩子。”

如懿撇了撇嘴，皇后的孩子算什么？虽是双胎，可皇上又不缺孩子，有或没有又有什么打紧的。

眼下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她肚中的孩儿上才是正理。

“皇后娘娘的身子有特定太医看顾着，皇上不必担心。许嫁之事，关系重大。皇上有多重身份，这如何选择，就得看在皇上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。

这科尔沁部重要，皇上想跟他们密不可分，自然要将最信任的人嫁过去，才是最好最稳妥的。”

皇上心中的天平到底倾斜了下来，认为璟瑟出嫁也是最好的选择。但到底顾虑皇后那边的情况，保胎这么久，若因承受母女分离之痛而出了变故，那可真是他作孽了。

如懿见皇上还是忧虑不减，且一直不表态，心中有想法再加一把火。直言道：

“公主先是帝王家臣，才是父母之女。她理应为皇上分忧，为大清分忧不是吗？”

“好了如懿，这事容朕再想想。”

两人话题止住，如懿还有好多话没说，可一时间也不得不闭嘴。而屋外，葳蕤捂住璟瑟嘴巴的手也倏然松开，拉着她回了房间。

葳蕤本就是故意带着璟瑟过来，以探口风为由叫她听到这些话。期间璟瑟听到如懿这般不想叫她好过，差点冲进去，那怨毒的眼神是真真想将如懿给吃掉。

幸亏葳蕤眼疾手快，给她嘴巴捂了，不然以璟瑟这沉不住的性子一闹，皇上兴许真的会立即下了决定。

“穆娘娘，那个狗屁如懿居然给皇阿玛吹枕边风，总之就是不想叫我好过，我要杀了她！”

“好了，喝杯茶水沉一沉你的心绪。你的皇额娘向本宫来了信，这次为了转圜你出嫁一事，算是将能动用的势力都动了。”

璟瑟接过那封信打开，没错，正是她皇额娘的字体，将信看到最后，其实内容不多，都是一个做母亲的拳拳爱女之心。

想求一求葳蕤，动用一下赫舍里氏的力量帮帮璟瑟这一次，事成之后她可做出任何交换。

“穆娘娘～”

“你皇额娘已在暗中为你筹谋，且皇后有命，我做嫔妃的自当尽力。但眼下咱们最该做的，就是沉住气，到底还不是闹起来的时候。等这事过了，尘埃落定了，你想弄死那个如懿谁都不拦你，但眼下你的一言一行，一动一静都有可能成为皇上下决定的催化剂。你可明白了？”

“我知道穆娘娘，皇额娘不在，我都听你的。”

当晚，张廷玉大人冒着夜色见了皇上，如懿居然没被皇上赶出去，而是躲在了屏风后头听着朝廷大事。

而张廷玉说的也不是旁的事情，正是求娶一事。他仔细给皇上盘算了一下，这端淑长公主嫁到了准噶尔部，若恒媞再嫁科尔沁，那蒙古宗亲中的两大部落就都成了太后的女婿，太后手中的势力便更大了。

语罢，张廷玉细细瞧了瞧皇上的神情，随后他有意望向屏风，大呵一声：

“大胆！什么人躲在屏风后头偷听，来人，有刺客！”

如懿被这一嗓子惊到了，直接懵逼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，战战兢兢的模样叫皇上看了觉得有些丢人。

况且后宫不得干政，张廷玉这么一喊，如懿确实不能再留下去，看着皇上眼色退下后，她心中思绪百转，努力分析着自己所听到的那些内容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