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旧宅惊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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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城郊，将远处的山峦与田野都染成了朦胧的灰色，仿佛天地间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沈明玥踏着沾满露水的青石板路，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行。石板路上的青苔在脚下滑腻腻的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。昨夜在 “墨鳞号” 上辗转难眠，那些被天机阁阁主话语唤醒的儿时碎片，如同破碎的镜面，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。那些模糊的画面里，有温柔的女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，歌声轻柔婉转，仿佛还萦绕在耳边；有雕梁画栋间穿梭的小小身影，天真烂漫，对世界充满好奇；还有最后那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，火光冲天，将一切都吞噬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恐惧。此刻，她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，紧紧攥着从济世堂暗巷中带出的半块玉佩 —— 那是离开天机阁时，独眼掌柜偷偷塞给她的，说是与她身世有关的信物。玉佩表面冰凉，上面雕刻的纹路硌得她手心生疼，却也让她愈发坚定了探寻真相的决心，仿佛这枚玉佩是打开她身世之谜的钥匙。

转过最后一个弯，一座荒废的府邸出现在眼前。朱漆大门斑驳脱落，露出底下腐朽的木纹，仿佛一张布满皱纹的脸，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门环上的铜兽首布满铜绿，空洞的眼窝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辉煌，曾经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。门两侧的石狮子残缺不全，左侧的狮爪断了半截，像是经历了无数场战斗留下的伤痕；右侧的狮头布满裂痕，蔓藤从它们身上缠绕而过，如同岁月留下的伤痕，又像是大自然在它们身上留下的印记。沈明玥深吸一口气，那气息里混杂着晨雾的湿润与老宅特有的腐朽味道，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，仿佛是这座老宅最后的温柔。她伸手推开大门，“吱呀 ——” 一声巨响，仿佛是沉睡多年的巨兽被惊醒，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乌鸦，黑色的羽翼划破雾气，发出刺耳的叫声，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，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，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。

踏入庭院，满地的枯叶在脚下发出 “咔嚓” 的脆响，仿佛是时光破碎的声音。风穿过空荡荡的回廊，发出呜咽般的呼啸，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着旋，像是在跳着一支孤独的舞。正厅的匾额歪斜地挂着，“沈府” 二字被藤蔓遮盖了大半，只露出斑驳的笔画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荣耀。庭院里的假山早已坍塌，石块散落一地，上面爬满了青苔；池塘里的水早已干涸，只剩下龟裂的池底，上面还残留着几片枯黄的荷叶。她的目光被庭院角落的一口枯井吸引，井沿布满青苔，绳索早已腐烂断裂，垂在井口摇摇欲坠。井边的石桌上，还残留着半块破碎的砚台，砚台里干涸的墨汁，仿佛凝固了某个未完成的故事，或许曾经有人在这里挥毫泼墨，写下了无数诗篇。这个场景，竟与她无数个夜晚所做的梦境一模一样，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，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，正在揭开她记忆深处的封印，那些被遗忘的往事即将浮出水面。

沈明玥缓缓走到枯井旁，蹲下身子时，膝盖不小心磕到了井边凸起的石块，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，眼眶瞬间湿润。她顾不上疼痛，指尖轻轻抚过井壁上凹凸不平的纹路，那些纹路像是刻在她记忆里的密码，每触摸一下，都仿佛能唤起一段沉睡的记忆。当她摸到第三块青砖时，砖块突然松动，露出一个暗格。她屏住呼吸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，仿佛要冲破胸膛，耳边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。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摸索，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，那触感带着木质的温润，仿佛是在触摸一件珍贵的宝物。用力一拉，一个檀木匣子出现在眼前。匣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，虽然历经岁月侵蚀，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，每一道花纹都像是工匠精心雕琢的艺术品。匣子边缘刻着一行小字：“予吾爱女，岁岁平安”，字迹娟秀，透着一股温柔的气息，仿佛能感受到写下这行字时，母亲饱含爱意的心情，那是一位母亲对女儿最真挚的祝福。

打开匣子的瞬间，一股陈旧的香气扑面而来，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，那味道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生病时，药汤里混着的铁锈味，也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。里面放着半幅龙凤呈祥的刺绣襁褓，金线绣成的龙与凤栩栩如生，只是边角已经磨损，丝线也有些褪色，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，也见证了曾经的辉煌。襁褓下方压着一封血书，纸张早已泛黄发脆，字迹斑驳难辨。沈明玥颤抖着双手展开血书，“吾儿…… 前朝公主…… 护之……” 几个字映入眼帘，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，险些站立不稳。扶着井沿缓了好一会儿，耳边嗡嗡作响，那些被隐藏多年的身世之谜，终于渐渐有了答案。她想起了这些年的颠沛流离，想起了被人欺辱时的绝望，原来这一切，都源于自己特殊的身份。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，滴落在血书上，仿佛是在为过去的苦难哭泣，也为即将面临的未知感到迷茫。

就在她震惊不已时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，那声音由远及近，踩碎枯叶的声音清晰可闻，仿佛是命运的脚步声在逼近。沈明玥慌忙将襁褓和血书塞回匣子，藏入怀中，匣子的棱角硌得她腹部生疼，但她顾不上这些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，就是保护好这些能证明自己身世的重要物品。“沈明玥，把东西交出来！” 熟悉的声音响起，带着令人厌恶的傲慢。沈清瑶带着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出现在庭院门口。沈清瑶身着一袭红色劲装，腰间的软剑泛着寒光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，眼神中却透着贪婪与狠厉，那眼神让沈明玥想起了毒蛇吐信的模样，充满了危险与恶意。她身后的人个个手持武器，身上的服饰绣着曹氏家族的纹章，显然是曹氏旧部，他们站成一排，如同等待命令的猎犬，随时准备扑向猎物。

“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？” 沈明玥警惕地后退一步，后背抵上了枯井的边缘，手按在腰间的短剑上，剑柄上的纹路硌得她手心发麻。她的目光扫过沈清瑶身后的众人，心中暗自盘算着脱身的办法，可对方人数众多，且个个看起来都不好对付，一股绝望的情绪在心中蔓延。

沈清瑶冷笑一声，那笑声尖锐刺耳，仿佛指甲刮过玻璃，让人不寒而栗。“天机阁的事情，早就有人告诉我了。没想到你还真能找到沈府旧宅，省得我再费力气。” 她抬手示意，身后的人立刻呈扇形包围上来，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，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。“把东西交出来，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。否则，” 她抽出软剑，剑尖指向沈明玥，剑身反射着微弱的天光，“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
沈明玥握紧短剑，想起这些年来沈清瑶对她的种种陷害：在她的饭菜里下毒，让她上吐下泻，痛苦不堪；在她执行任务时故意泄露消息，让她陷入敌人的包围，险些丧命；还有那次在悬崖边的推搡，要不是她反应迅速抓住了岩石，早就命丧悬崖…… 桩桩件件，都让她心中涌起滔天的愤怒。再想到顾惊鸿为保护自己身负重伤，至今还未完全康复，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如铁，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。“想要东西，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！” 她大喝一声，率先发动攻击。短剑划破空气，带着凌厉的气势刺向离她最近的黑衣人。黑衣人举刀格挡，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响亮，火星四溅，溅到她手背上，烫得她一缩，但她没有退缩，继续挥舞着短剑，展开攻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