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朝堂风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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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钟撞响第七声时，紫宸殿的青铜门缓缓开启，门轴转动发出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，仿佛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前奏。霜雪未化的汉白玉阶上，凝结的冰棱折射着冷冽的晨光，将二皇子朱袍玉带的身影切割得支离破碎。他手中的血书在晨光下泛着暗红，宛如凝固的血痂，每走一步，金丝绣就的蟒纹在衣摆间若隐若现，透着不怀好意的威压。踏入大殿时，他眼角余光扫过位列两班的文武百官，那抹不易察觉的狞笑，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。殿内盘龙柱上的金漆在晨光中熠熠生辉，却照不暖这骤然降至冰点的气氛。“启禀父皇！”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，惊起梁间栖息的寒鸦，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肃杀，“沈怀瑾之女沈明玥，实为前朝余孽，意图颠覆我大盛江山！”

此言一出，朝堂瞬间炸开了锅。御史大夫手中的笏板 “当啷” 落地，在死寂的殿内激起清脆回响，他踉跄着向前半步，官帽上的玉簪随着动作轻晃，露出鬓角新添的白发：“陛下，此事万万不可轻信！沈家世代忠良，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，沈老将军马革裹尸，沈尚书殚精竭虑，怎会……”“忠良？” 二皇子猛地展开血书，宣纸撕裂的轻响被刻意放大，他高高举起，指尖微微发颤，似是压抑着狂喜，脖颈处青筋暴起，“诸位请看，这血书上明明白白写着，沈明玥乃前朝公主，其父沈怀瑾不过是前朝遗臣，蛰伏数十载，一直密谋复国！” 说罢，他斜睨着群臣，眼神中满是挑衅。

皇帝坐在龙椅上，金丝龙纹靠垫衬得他面容愈发阴沉，如同乌云压城。他缓缓摩挲着腰间的九龙玉佩，冰凉的玉质贴着掌心，却无法缓解内心的烦躁。目光在二皇子手中的血书与群臣慌乱的神色间游移，喉结滚动两下，龙袍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扶手，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：“可有证据？”

“自然有！” 二皇子得意地甩了甩衣袖，示意心腹呈上密函。深紫色的信封边缘还沾着些许泥土，显然是 “刚从沈明玥住处搜出”。他故意慢条斯理地拆开，将信纸抖开，声情并茂地念道：“‘待时机成熟，里应外合，推翻大盛’，字字句句都在谋划如何颠覆我朝！” 殿内一片哗然，群臣交头接耳的低语声渐渐汇聚成汹涌的浪潮，不时有人向皇帝投去担忧的目光，仿佛已经看到了江山倾覆的惨状。户部尚书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，而二皇子党羽则暗自窃喜，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。

与此同时，宫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夹杂着侍卫的呵斥与金属碰撞声。沈明玥拖着病体，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愈的疲惫，冷汗浸透了里衣，在寒冽的空气中蒸腾出白雾。她强撑着扶住朱漆廊柱，指甲深深掐进木头里，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，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。侍卫的长枪横在面前，枪尖寒光闪烁，映出她决绝的面容，她却眼神坚定如炬，猛地撞开阻拦：“让开！陛下圣明，定会还我清白！” 强行闯入金銮殿时，她的脚步踉跄，却依然挺直脊梁，发间的玉钗早已掉落，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肩头：“陛下！二皇子这是栽赃陷害！” 她的声音虽虚弱，却字字清晰，在殿内激起阵阵回响，“我手中也有父亲的密信，那上面写的，是二皇子勾结幽冥殿，意图谋逆的罪证！” 说着，她从怀中掏出密信，信封边角已被汗水浸湿，颤抖着双手呈上，指尖还在微微渗血。

二皇子脸色骤变，转瞬又恢复镇定，嗤笑一声，上前两步，衣摆扫过青砖发出沙沙声响：“不过是伪造的罢了！沈明玥，你身为前朝余孽，还敢在此狡辩？” 他转向皇帝，扑通一声跪下，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，发出闷响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：“父皇，若不及时处置，恐生大乱啊！一旦让这些乱臣贼子得逞，我大盛子民将陷入水火，列祖列宗的基业也将毁于一旦！” 说着，还偷偷瞥了眼皇帝的神色，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。

朝堂上，双方争执不下。支持二皇子的官员们义愤填膺，刑部侍郎挥舞着笏板，唾沫横飞，胡须随着动作剧烈抖动：“陛下，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！必须立刻将沈明玥治罪，以儆效尤！否则，人心惶惶，国将不国！” 而沈家旧部则据理力争，礼部尚书气得胡须乱颤，浑身发抖：“空口无凭，仅凭几封书信就定人罪名，这是我大盛律法的耻辱！陛下，请明察啊！” 一时间，大殿内人声鼎沸，争吵声、呵斥声、哭求声交织在一起，混乱不堪。有的官员甚至撸起袖子，作势要上前理论，整个朝堂仿佛变成了一个失控的战场。

就在局势僵持不下时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，曲调空灵缥缈，仿佛来自天外，笛声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神秘的力量，让人心头一震。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顾惊鸿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巫族长老缓缓走来。长老的五彩巫袍上绣满奇异符文，每走一步，那些符文仿佛都在流转，散发着神秘的光芒，巫袍下摆缀着的铜铃随着步伐轻轻摇晃，发出悦耳的声响。他手持刻满古老图腾的权杖，杖头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，与笛声相和，竟让原本混乱的朝堂渐渐安静下来，只余众人粗重的呼吸声。

“陛下，我以巫族圣物起誓！” 长老的声音苍老却坚定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珏，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，玉珏表面的纹路仿佛活过来一般，蜿蜒游动，隐隐有光芒流转，“沈明玥确为前朝公主，但她并无复国之心。这些年，她一直在追查真相，只为守护大盛安宁。巫族世代守护上古秘辛，所言句句属实！” 说罢，长老将玉珏高举过头顶，玉珏与阳光交相辉映，光芒照亮了整个大殿。

二皇子脸色铁青，猛地站起身，袍角扫落案上的奏章，纸张纷飞：“一个蛮夷之地的长老，也敢在我大盛朝堂胡言乱语？我大盛天朝上国，岂容外族插手内政！” 他话音未落，便有几位大臣跳出来附和，户部主事高声喊道：“陛下，巫族向来神秘莫测，谁知他们安的什么心！说不定是想借此扰乱我大盛朝纲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