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巫教迷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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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疆边陲的密林深处，浓稠如墨的瘴气如灰色的纱帐笼罩着整片山林，腐叶在脚下堆积得足有半尺厚，每一步踩下去都发出令人牙酸的 “咕唧” 声，仿佛大地在痛苦呻吟。腐叶间不时爬出颜色艳丽的毒虫，闪烁的复眼在黑暗中泛着幽光，那些毒虫身上的花纹如同诡异的符咒，似乎暗藏某种神秘力量。顾惊鸿身披夜行衣，肩头还沾着前日赶路时的晨露，露水混着林间的湿气，让衣料紧紧贴在身上，又湿又冷，寒意顺着肌肤渗入骨髓。手中人皇印泛起微弱的金光，如同寒夜中摇曳的烛火，勉强驱散着萦绕周身的瘴气。金光所到之处，瘴气如活物般翻涌避让，露出一张张扭曲的鬼脸虚影，转瞬即逝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，仿佛是无数腐尸散发出来的气息。他贴着布满苔藓的岩壁缓缓挪动，粗糙的苔藓刮擦着手臂，留下一道道血痕，血珠渗出，很快被苔藓吸收，染成暗红色。目光死死盯着三里外那座悬浮在毒雾中的竹楼 —— 那里正是暗卫探得的巫蛊教分坛。竹楼四周缠绕着紫色的藤蔓，藤蔓上结满血色的果实，在夜风中轻轻摇晃，宛如一颗颗跳动的心脏，果实表面还渗出粘稠的液体，滴落在地上发出 “啪嗒” 声。

竹楼内传来阵阵低沉的 chanting，音节古怪而晦涩，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呢喃，混杂着铜铃摇晃的脆响，每一声都像是一把细针，扎进顾惊鸿的耳膜，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屏住呼吸，从裂开的竹缝中望去，瞳孔骤然收缩。祭坛中央，十二名被剥去上衣的百姓手脚被铁链捆在木桩上，铁链深深勒进他们的皮肉，鲜血顺着铁链滴落，在地面汇聚成小小的血泊。他们的皮肤下青黑色的纹路正蚯蚓般疯狂蠕动，仿佛有无数虫子在体内肆虐，有的人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脸，发出微弱的呻吟；有的人已经失去意识，脑袋无力地垂着。头戴骷髅面具的巫祝手持骨刀，刀刃在燃烧的蛇油灯上划过，“滋滋” 声中腾起刺鼻的白烟，白烟中隐隐浮现出狰狞的兽面，那兽面的眼睛闪烁着红光，仿佛随时会从烟雾中扑出来。“以血为引，以魂为祭！” 巫祝尖锐的声音刺破夜色，骨刀狠狠刺入离他最近的壮年心口，温热的鲜血顿时如喷泉般溅在刻满符文的祭坛上，符文在鲜血的浸润下，发出暗红色的光芒，仿佛活过来一般扭动，符文的光芒将巫祝的脸映照得更加阴森恐怖。

顾惊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掐出的血珠滴落在地上，很快被腐叶吸收。他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，指甲几乎要将掌心刺穿，内心在愤怒与理智间不断挣扎。就在这时，祭坛后方的帷幕突然无风自动，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，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，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一位身披猩红长袍的女子款步而出，她的步伐轻盈却透着诡异，每走一步，地面都会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，转瞬即逝，脚印中还升腾起淡淡的黑雾。她额间镶嵌的绿松石闪烁着妖异的幽光，光芒忽明忽暗，仿佛在呼吸，偶尔还会射出一道细小的绿光。腰间悬挂的银铃随着步伐发出细碎声响，每一声都仿佛能钻进人的骨髓，让人不寒而栗，铃声中似乎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哭泣声。“圣女大人！” 巫祝们齐刷刷跪地，额头紧贴着浸满鲜血的地面，身体瑟瑟发抖，肩膀不住地抽搐，“第三批祭品已准备完毕，蛊神复苏指日可待！”

女子抬手轻挥，一道黑雾顿时笼罩祭坛。顾惊鸿只觉眼前一花，再定睛时，那些祭品的躯体竟已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，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图腾，图腾的线条不断变幻，组成一幅幅恐怖的画面，有时是张牙舞爪的怪物，有时是扭曲的人脸。“不够，远远不够。” 圣女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，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恶意，她说话时，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，“唯有融合邪主之力与巫族至宝，方能唤醒沉睡千年的蛊神。” 她猛地转头，看向顾惊鸿藏身的方向，眼神仿佛能穿透墙壁，那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挑衅，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，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，“外面的朋友，何不进来一叙？”

顾惊鸿心中警铃大作，却已来不及抽身。数十道黑影从竹林中窜出，他们身着黑色劲装，脸上蒙着黑巾，只露出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睛，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，手中淬毒的弯刀泛着幽蓝的光，刀身刻满诡异的符文，符文在黑暗中隐隐发亮。他挥动人皇印，金色光芒如利剑般劈开黑雾，符文所过之处，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，化作一蓬黑灰，黑灰中还飘散着刺鼻的焦味，焦味中混杂着一股腥甜，让人作呕。但更多的巫教徒从四面八方涌来，箭矢如蝗，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他。箭矢上涂着绿色的毒液，所到之处，树叶瞬间枯黄腐烂，有些树木甚至开始扭曲变形，发出 “咔咔” 的断裂声。

激战中，顾惊鸿瞥见祭坛角落悬挂的黑色幡旗 —— 噬灵幡。幡面上的符文竟与沈明玥玉佩背面的暗纹如出一辙，每一道纹路都像是活物般扭动，符文周围还萦绕着黑色的雾气，雾气中不时传出低沉的嘶吼声。他心中一动，虚晃一招逼退围攻的巫教徒，身形如鬼魅般掠向祭坛。途中，一名巫教徒突然从身后偷袭，弯刀直取他的后心，刀刃上的幽蓝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。他侧身闪避，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，鲜血顿时涌出，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，在地上留下一串血滴。人皇印与噬灵幡相撞的刹那，两种力量轰然炸开，强烈的冲击波震碎了竹楼的梁柱，瓦片纷纷坠落，竹楼的木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仿佛随时都会倒塌。破碎的瓦片如雨点般落下，有些砸在巫教徒身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“住手！” 圣女突然娇喝一声，周身腾起血色屏障，屏障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，发出凄厉的哀嚎，那些人脸的表情充满了绝望与痛苦，让人不忍直视。她凝视着顾惊鸿怀中若隐若现的玉佩，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，那光芒如同饿狼见到猎物，恨不得立刻将玉佩夺过来。“果然在你身上。交出玉佩，我便给你解了京城的蚀心蛊，再附赠沈明玥的解药。” 她轻挥衣袖，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出现在掌心，散发着奇异的清香，清香中却隐隐带着一丝腥甜，仿佛是用某种邪恶的东西炼制而成，“这‘回魂丹’可延续她三日性命，错过今日，可就……” 她故意拉长语调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。

顾惊鸿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边缘，想起沈明玥昏迷时痛苦的模样，她苍白的脸颊、紧皱的眉头，每一个细节都刺痛着他的心，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，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。但很快，他便冷笑着握紧人皇印：“想要玉佩，先过我这关！” 金色锁链如灵蛇般射向圣女，却在触及她的瞬间被血色屏障尽数弹回。锁链反弹回来，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，血痕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。
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！” 圣女恼羞成怒，玉手结印，口中念念有词，声音低沉而诡异，仿佛在召唤某种恐怖的存在。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缝隙，无数蛊虫如黑色潮水般涌出。这些蛊虫形态各异，有的长着巨大的钳子，钳子开合间发出 “咔嚓” 声；有的浑身布满尖刺，尖刺上还滴落着绿色的毒液；还有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，恶臭让人头晕目眩。顾惊鸿挥剑斩杀，剑刃却在接触蛊虫的瞬间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，剑身上的金属不断剥落，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。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血色蜈蚣突然跃上他的脚踝，毒牙狠狠刺入皮肤，他只觉一股寒意顺着经脉直冲丹田，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血管中游走，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，手中的人皇印险些脱手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