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东厂救援？情深入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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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厂地牢深处，潮湿的空气仿佛凝固着千年的阴冷，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，唯有昏暗的烛火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。硫磺味混着艾草燃烧的气息，如同一张无形的网，紧紧裹住每一次呼吸。石壁上的苔藓在烛影里扭曲变形，宛如无数张痛苦的鬼脸，冰冷的刑具泛着森冷的光，铁链偶尔发出 “哗啦” 的声响，为这阴森的环境更添几分恐怖。地牢顶部的渗水顺着斑驳的石缝滴落，在地面上积成一个个小水洼，倒映着摇曳的烛影，宛如无数只跳动的鬼火，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无数冤魂故事。

顾惊鸿选择在此处为沈明玥医治，实则有着深层的考量。地牢作为东厂最森严的所在，设有多层机关与暗哨，寻常人等难以靠近半步。入口处的青铜门重达千斤，需同时转动三个刻满梵文的铜轮才能开启，门后还暗藏着数十支淬毒的弩箭。尤其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内室，不仅四壁嵌着能抵御内力冲击的玄铁板，连门窗缝隙都灌注了防止毒气渗入的铅水。对于身中血煞盟诡谲蛊毒的沈明玥而言，这里无疑是抵御外界威胁的最佳庇护所 —— 血煞盟擅长暗中偷袭与下毒，唯有此地能将风险降至最低。血煞盟曾用 “噬魂蛊” 在一夜之间让整个镖局的人互相残杀，手段之狠辣令人胆寒，顾惊鸿绝不能让沈明玥再陷入那样的险境。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被血煞盟残害的无辜之人的惨状，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重锤，敲击着他的心脏，让他更加坚定要守护好沈明玥的决心。

更重要的是，地牢中常年存放着各类应对特殊情况的秘药。墙角的青铜药柜里，整齐排列着用南海鲛人泪封存的解毒丹、天山雪蚕吐丝炼制的生肌膏，而顾惊鸿手中那瓶泛着幽幽绿光的翡翠色药瓶，正是用三十年份的天山雪莲与千年人参，配合东厂独门秘法炼制的解药，整个东厂也仅有三瓶。这些珍贵药材与特制药剂，在地牢中都能迅速取用，为救治争取宝贵时间。药柜的夹层里，还藏着记载着各种奇毒解法的羊皮卷，那是东厂历代督主穷尽心血收集而来的。当他的指尖抚过药柜上那些斑驳的刻痕时，仿佛能触摸到历代先辈们守护正义的决心，也更加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。

老医正拄着拐杖站在一旁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顾惊鸿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和翡翠色药瓶。那药瓶在烛火下泛着幽幽的绿光，瓶中液体流转，似有神秘的力量在涌动。老医正嘴唇动了动，刚要开口询问：“顾督主，这……”

“取三碗无根水，再备十斤艾草。” 顾惊鸿头也不抬，声音冷得像冰窖里的寒风。他的手指轻轻捏着银针，在沈明玥的穴位旁缓缓比划，眼神专注而严肃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这一刻，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十二岁那年，在幽冥殿那阴暗潮湿的地牢里。母亲握着他稚嫩的小手，手把手教他辨认人体穴位。母亲的手温暖而柔软，上面还有因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。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：“鸿儿，医者仁心，就算身处黑暗，也要守住心中的善意。” 那时的地牢，虽然充满了绝望，但只要有母亲在身边，一切都充满希望。可后来，母亲死在父亲剑下时，眼中的绝望如同一把利刃，永远地刻在了他的心里，那痛苦的画面，无数次在他的梦中重现。母亲倒下的瞬间，鲜血染红了她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裙，而父亲脸上那冷漠的神情，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此刻，他的喉结滚动，试图咽下那份刺痛，可胸口的压抑感却愈发沉重。

老医正虽满心疑惑，但见顾惊鸿神情严肃，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人冻结，便不敢再多问，匆匆领命而去。待他离开，地牢内只剩下顾惊鸿与沈明玥粗重的喘息声。顾惊鸿深吸一口气，胸膛剧烈起伏，他的手指微微颤抖，却又努力保持着镇定。将银针精准刺入沈明玥的百会穴，动作行云流水，一看便是熟稔此道。每一根银针落下，都像是他对她的一份承诺，一份想要将她从死神手中夺回的决心。他回想起在古墓中，沈明玥为了帮他挡下一支箭矢，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，当时她却笑着说不疼，那笑容比春日的暖阳还要灿烂。那笑容，是他在黑暗岁月里最珍贵的光芒，支撑着他度过无数个艰难时刻。

沈明玥突然剧烈抽搐，身体如弓般绷起，四肢不受控制地挣扎着。顾惊鸿立刻丢开手中的药碗，双手死死按住她不断扭动的肩膀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通过掌心传递给她。“沈姑娘！沈姑娘你醒醒！”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，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，滴在她苍白的脸上。口中不断溢出的黑血溅到他的衣襟上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，滴落在石榻上，瞬间将白色的软垫染成诡异的颜色。黑血滴在他手背，瞬间腐蚀出细小的血痕，钻心的疼痛传来，但他却浑然不觉，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，声音中带着近乎绝望的祈求。

“忍忍，再忍忍……” 顾惊鸿腾出一只手，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迹，手指在她脸颊上停留了许久，感受着那比平常凉了太多的温度，心中一阵阵地抽痛。他一边施针，一边在她耳边低语，声音温柔而坚定：“我在这儿，别怕，我一定会救你。你还记得吗？在古墓里，你说过我们要一起活着出去，你不能说话不算话。” 那些两人相处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：古墓里，甬道潮湿阴暗，她背着受伤的自己艰难前行，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吃力，却从未抱怨过一句；密道中，她为他包扎伤口时，专注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，指尖轻轻触碰他的皮肤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；还有她每次面对危险时，那倔强又坚强的模样，像一束光，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。这些画面化作一股力量，让他施救的动作更加坚定，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。他的额角青筋暴起，手臂因为持续施针而微微发酸，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，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。

沈明玥在无意识中抓住了他的衣袖，力道虽然微弱，却让顾惊鸿心中一颤，仿佛有电流瞬间传遍全身。他低头看着她紧攥的手指，那手指是如此纤细苍白，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，心中涌起一阵酸楚，眼眶不自觉地泛红。“放心，有我在。” 他轻声说道，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手，试图传递一丝温暖。他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，让她感受自己剧烈的心跳，仿佛在向她证明，他就在这里，不会离开。随着时间流逝，沈明玥的意识逐渐陷入混沌。在黑暗的意识深处，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。记忆中的庭院开满了栀子花，香气四溢，那清新的花香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。母亲穿着淡青色的衣裙，裙摆随风轻轻飘动，宛如仙女下凡。母亲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，轻轻哼唱着摇篮曲，那声音如春日的微风，温暖又轻柔：“玥儿，我的宝贝。” 母亲的怀抱是那么温暖，那么安全，让她可以无忧无虑地沉浸在幸福之中。那时，母亲还会用彩线给她编织漂亮的发绳，教她读书识字，给她讲那些美好的传说故事。每一个温馨的回忆，都如同一把钥匙，打开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。

“母亲……” 沈明玥喃喃道，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，却在顾惊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