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 鏖战边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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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如浓稠的墨汁笼罩着鹰嘴崖，寒气裹着砂砾渗入甲胄缝隙，沈明玥立在中军帐前，玄色披风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。她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，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旌旗，寒风卷着细沙在她脸上划出细密血痕，却浑然不觉。目光死死盯着山谷间蜿蜒小道 —— 那是敌军即将踏入的 “死亡陷阱”。帐内传来顾惊鸿整理甲胄的声响，金属碰撞声清脆而沉重，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击在她心头，腰间蟠龙纹腰牌残留着与乌苏可汗歃血为盟时的暗红血迹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，提醒着这份盟约的重量。

“这一战，关乎万千性命。” 沈明玥心中默念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“绝不能有丝毫差错。” 她想起半月前在各部落奔波的场景，乌苏可汗帐中刺鼻的血腥味、党项高原上灼人的烈日、回鹘部落里那碗辛辣的青稞酒…… 每一幕都历历在目。那些艰难的谈判，那些为了盟约付出的努力，此刻都化作了她眼中坚定的光芒。

“公主，斥候回报，敌军前锋已过青石隘口。” 亲卫裹着一身霜雪冲入帐中，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，冻得发紫的嘴唇不住颤抖。沈明玥缓缓转身，玄色披风扫过沾满泥雪的石阶，抬手轻抚腰间腰牌，冰凉触感让心绪愈发冷静：“按计划行事，传令各营，见到狼烟再动。违令者，斩立决。” 说罢，她抓起案头羊皮地图，指腹反复摩挲鹰嘴崖标记，那里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箭头，每一道都承载着无数将士的性命。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敌军的行军速度，以及各营的埋伏位置，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。

三日后正午，烈日高悬。邻国大军的马蹄声如闷雷滚过草原，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，仿佛给苍穹蒙上厚重丧布。敌军主帅骑在通体雪白战马上，头盔雉羽随着颠簸肆意摇晃，望着前方稀稀拉拉的大盛斥候，嘴角勾起狞笑：“沈明玥不过如此，听闻她联合了几个部落，倒让本帅好找！等踏平鹰嘴崖，定要将她的人头悬挂在军旗上！” 他一挥令旗，十万铁骑如潮水般涌来，盔甲在阳光下折射森冷光芒，无数长枪组成的方阵如同钢铁森林，所过之处飞鸟惊散，连地上的小草都被踏得粉碎。

当敌军踏入峡谷中段时，沈明玥猛地握紧令旗，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山谷两侧枯黄草丛中，大盛士兵故意露出破损盾牌、折断长矛，佯装仓皇逃窜，有人甚至故意摔倒，在地上翻滚出长长的痕迹。“追！莫要让他们跑了！” 敌军主帅见状，眼中闪过狂喜，全然不顾两侧陡峭山壁。就在此时，一支响箭划破长空，沈明玥将令旗狠狠挥下！

霎时间，滚木礌石如暴雨倾泻而下。“轰隆” 巨响中，峡谷两侧山体仿佛都在颤抖，碎石飞溅间，空气里弥漫着呛人尘土。巨石砸在铁甲上迸发出耀眼火花，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，惨叫声此起彼伏，回荡在山谷之间。一名敌军士兵被巨石直接砸中，身体瞬间被压成肉泥，鲜血溅在旁边士兵的脸上，那士兵惊恐地惨叫着，却又被随后滚落的石块击中，倒在血泊中。乌苏骑兵从西侧松林如旋风般杀出，弯刀在阳光下划出猩红弧线，每一次挥砍都带着草原汉子的狠厉；党项部落的山地兵手持淬毒长矛，从陡峭山壁飞索而下，专刺敌军马腹，马匹吃痛之下，人立而起，将背上的骑士狠狠摔落，骑士落地后，还未等起身，就被冲上来的山地兵一矛刺穿。回鹘弓箭手站在高处，箭矢如蝗，遮蔽了半边天空，箭雨所到之处，敌军纷纷举盾，盾牌上很快就插满了箭矢，远远看去如同刺猬。

顾惊鸿一马当先，长枪所指之处，敌军纷纷落马。他的银甲早已被鲜血染成暗红，发辫散开，随风狂舞。“大盛儿郎，随我杀！” 他的怒吼声盖过了战场上的喧嚣，带领骑兵如尖刀般直插敌军心脏。一名敌军将领拍马而来，手中大刀挟着风声劈向顾惊鸿，却被他侧身躲过，反手一枪，直取咽喉。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脸上，顾惊鸿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，拨转马头，又冲入敌阵。混战中，他的战马被流矢射中，悲鸣着轰然倒地，顾惊鸿就地一滚，顺势抢过敌军的战马，继续厮杀，身上的伤口不断渗血，染红了身下的马鞍。他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战友，心中涌起一股悲愤，手中的长枪挥舞得更加猛烈，每一次刺出，都带着对敌人的仇恨。

沈明玥站在山顶了望台上，手中令旗不断变换颜色，每一次挥动都牵动着战局走向。她紧盯着战局，眼神锐利如鹰：“党项部落在东侧受阻，速调回鹘弓箭手支援！乌苏骑兵迂回包抄，断其退路！” 传令兵骑着快马疾驰而去，马蹄声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。突然，她注意到敌军后方有异动，原来是敌军分出一支精锐，企图从侧翼突围。“顾将军！西侧山口！”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，声音在山谷间回荡，同时挥动令旗，命大盛步兵前去拦截。她的声音因为过度呼喊而变得沙哑，却顾不上喝一口水，目光始终紧盯着战场的每一处变化。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，滴在手中的令旗上，她却浑然不觉。

战场上硝烟弥漫，血腥味刺鼻，混杂着燃烧的草木味，令人作呕。邻国军队虽陷入重围，却也拼死抵抗。他们架起盾牌组成防线，试图抵挡上方的攻击，同时用强弩反击。一支弩箭擦着沈明玥的耳畔飞过，削断了几缕发丝，亲卫们立刻将她护在中间。“我没事，继续传令！” 她拨开众人，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，目光依旧紧盯着战场。此时，敌军开始使用一种新式火器，“轰” 的一声巨响，不远处的土坡被炸出一个大坑，几名士兵被气浪掀飞，重重摔在地上，再也没有起来。爆炸产生的火光映红了沈明玥的脸庞，她看着那惨烈的场景，心中一紧，却更加坚定了胜利的决心。